隔壁住着一对八十多岁的老夫妻，这几年从没见过他们的儿女露面。 老两口每天互相搀着下楼买菜散步，走得慢悠悠的，像两片被风吹得打转的枯树叶。 前阵子突然发现老太太好几天没出门，倒是多了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天天往他们家跑，拎着菜篮子和药袋子在楼道里上上下下。 那天在电梯里碰见老爷子，他手里攥着两盒止疼片，我顺手帮忙按了楼层。 他叹着气说老太太半夜上厕所滑了一跤，现在连翻身都要人搭把手。 说话间电梯门开了，屋里传来老太太扯着嗓子喊"药买回来没"的声音，保姆趿着拖鞋啪嗒啪嗒冲到门口接东西，围裙上还沾着半干的粥渍。 现在经常能看见保姆推着轮椅带老太太在小区晒太阳，轮子压过水泥地咯吱响。老太太腿上盖着红毛毯，逢人就指着保姆念叨："这闺女勤快着呢，昨天还给我包了茴香馅饺子。"老爷子跟在后面不吭声，手里攥着个保温杯，走路时背驼得快要跟地面平行。偶尔听见保姆在楼道里跟人打电话抱怨："上个月工资还没结清，说是等儿子从美国打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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