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今天邵夷贝发表了这张专辑《新青年》,讲述虚构的「青年A」从出生到上学到毕业后被捶打的30岁人生,而此刻再听,是否我们面临的现实,比音乐里记录的还要混乱、晦暗、崩塌和令人沉默了?
当时的我,去了小毛的新专辑媒体分享会,首唱会,并在之后漫长岁月里一遍遍无数遍地聆听这张让我惊艳的,厚重的,残酷的,温柔的,迷惘的音乐作品,还记得我在搬进自己在北京买的第一套LOFT房子时,忙着装修的许多个下午到黄昏到深夜之间,在屋里反复播放着这张专辑里的歌,里面许多深刻而洞悉的歌词,在小毛纤细清澈的嗓音里唱出来,都让我想流泪,继而真的流泪。
而十年后,我们更加汹涌地被流量被数据被内卷被戾气被无知所裹挟着吞噬着所分裂着,互相攻击或者不发一语,专辑里那首《欢迎来到大工厂》已经不能表达从校园到社会,从一首好歌到一首“神曲”的堕落,我曾经最喜欢的《未来俱乐部》差一点被遗忘,不确定遗忘的是不是希望,而这首看起来冷静而怜悯唱出的《现代病启示录》,越来越讽刺入骨,振聋发聩,哈哈哈哈。
而这样的歌手和作品,已经消失,
而我们这样的青年A到Z,
消亡中,却并不罗曼蒂克。
晚安,这个城市 [月亮]
【现代病启示录-邵夷贝
在钢筋水泥密布的丛林
有一种族群艰难地生存
屁股常年都不动
大脑一刻也不能停
清晨按掉十遍闹钟才醒
呼吸手机辐射来维持生命
颈椎疼痛面无表情却迷恋成功
一天到晚高喊内心很强大
励志偶像亲切过妈妈
一经打击自尊就变玻璃都碎成渣渣
善于三心二意四体不勤
五谷不分六亲不认
童年阴影青年抑郁中年危机老无所依
在手机上存几千个的名片
嘴巴在抱怨社交太困难
内心游走于最大的骄傲和自卑之间
让别人给自己多留些空间
却害怕孤单 怪人生艰难
自称低调爱夸耀自视甚低装清高
热爱偷懒幻想拖延和遗忘
焦虑空虚无聊和紧张
做了花哨的计划 华丽地放弃它
大颗粒尘埃肺 化学工厂胃
打包汽车尾气去野炊
选择障碍 食欲太振
无力出门 脱发格外严重
像充满防备缓慢独行的乌龟
揣着还未喜悦便已忧伤的心
像无法靠近各自寒冷的刺猬
几十亿颗渴望拥抱的心】邵夷贝《现代病启示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