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人情薄如纸，昨天我姑娘结婚在酒店订了35桌，每桌花了1000元，万万没想到

现在是人情薄如纸，昨天我姑娘结婚在酒店订了35桌，每桌花了1000元，万万没想到主席散场后，查看礼单时，七成人只给了300元，关系最好的。也只给了500元，不见心寒，老周在酒店后厨的角落点了根烟，礼金簿上的数字像蚂蚁般爬进心里。35桌酒席，每桌标价一千，七成宾客随礼三百，最亲近的老伙计也不过包了五百。烟灰簌簌落在西装裤上，烫出个米粒大的洞。 二十年前他给科长儿子随份子时，揣着半个月工资往红信封里塞。那时胡同里的婚宴，八仙桌挨着蜂窝煤炉子，新娘子敬酒要穿过晾衣绳上的裤衩背心。街坊四邻随的十块八块，倒能让主家攥着票子直说"使不得"。 如今水晶吊灯下的婚宴，反倒成了精密的人情计算器。老李头去年嫁女时算过账：五星级酒店每桌成本三千，人均随礼五百才不亏本。年轻人却在微信群里公然讨论"随礼三百是市场价"，仿佛在菜场还价。婚礼纪APP甚至推出"份子钱计算器"，把同窗情谊换算成精确到个位数的金额。 酒席散场时，老周瞥见几个小年轻把剩菜打包得利落。"周叔，现在都流行光盘行动。"小伙子嬉笑着，手机扫码支付记录还没关，屏保是"逃离份子钱"的表情包。他们不知道主家要为浪费的龙虾每斤赔酒店二十块，就像老周不明白年轻人为何要把人情塞进Excel表格。 夜风卷着彩带掠过停车场，老周突然想起父亲那辈的"挂帐"。街坊随个红纸包，主家原封不动记在流水帐上，等对方办事时添上五毛一块再还回去。那些发黄的红纸里裹着的，原不是钱，是份熨帖的心意。 烟蒂在脚下明明灭灭，礼金簿的硬壳封面沾了油渍。老周摸着西裤的破洞，忽然笑出了声——这洞倒是比礼金簿上的数字真切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