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是我见过最凉薄的人，没有之一。虽然他对我还算不错，家里的事情也都管，不抽

我老公是我见过最凉薄的人，没有之一。虽然他对我还算不错，家里的事情也都管，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但他身边连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都没有，就我和孩子跟他最亲。但我就是有种感觉，哪天我要是没了，他指定不会伤心，真的，一点不夸张。 那天我发着高烧蜷缩在沙发上，看着他有条不紊地给孩子冲奶粉、检查作业，又默默把退烧药和温水放在我手边，动作温柔得像是对待易碎的玻璃器皿。可他转身时，我盯着他挺直的后背，突然想起上个月他参加同事葬礼时，连睫毛都没颤动一下。这种疏离感总让我没来由地心慌，仿佛我们之间隔着一堵看不见的墙。 直到某个深夜，我被厨房传来的响动惊醒。蹑手蹑脚走到门口，却看见他背对着我站在流理台前，月光从窗户斜切进来，在他单薄的影子里投下细碎的银斑。他面前摊着一本相册，那是我们恋爱时我偷偷拍的，照片里他总低着头笑，露出右脸颊浅浅的酒窝——这是我见过他最生动的模样。 "妈妈？"女儿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奶声奶气的声音惊得他迅速合上相册。我瞥见他慌乱间碰倒的玻璃杯，水正沿着台面蜿蜒，像极了那天他同事葬礼上，我偷偷观察他时，窗外绵绵不绝的雨。 第二天收拾书房时，我在最底层的抽屉里发现了一个铁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泛黄的电影票根、我掉的第一根白头发，还有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写着："今天她发烧说胡话，抓着我的手喊'别走'，其实我比谁都怕松开。"字迹潦草得不像他平日里工整的笔迹，最后那个"怕"字，墨水晕开成小小的团，像极了被泪水浸透的痕迹。 原来他所有汹涌的情绪都藏在暗处，那些深夜独自翻看的相册，那些被锁起来的细碎回忆，还有他总在我看不见时，对着空气练习如何说"我爱你"的笨拙模样。我忽然想起结婚七年来，每个纪念日他都会在凌晨十二点整，在熟睡的我额头轻轻落下一吻，当时我总以为是错觉。 那天傍晚他下班回家，发现餐桌上摆着两排玻璃杯，每个杯子里都插着不同颜色的纸条。他一张张翻开，手渐渐颤抖——那些都是我写下的，关于这些年对他的误解与歉意。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重叠在一起，终于不再有那道看不见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