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和老公离婚了，从民政局出来，我对他说跟我回家吧，再住一晚吧，他默默的跟着我回了家到家后我们像往常一样一起做了晚餐无声地吃了起来这顿饭那叫吃一个憋屈呀，心里头五味杂陈的啥滋味都有，我偷偷的瞄了他几眼他还是那副死样子不晓得在想些啥子。 厨房顶灯滋啦响了一声，油星子溅到围裙上。我下意识把锅铲往左挪了挪，差点撞上他递来的盐罐——这个动作我们重复过九百多次，今天却像被按了暂停键。
他卷着袖子切土豆丝，刀刃剁在案板上的声音格外响。案台边的玻璃杯还留着前天吵架时的裂纹，当时他摔门出去时带起的风，这会子倒灌进喉咙里。我数着炝锅的葱花，数到第七粒时听见他吸鼻子的声音，像被辣椒呛着了，又不像。
红烧肉在砂锅里咕嘟咕嘟冒泡，水汽爬上他的金丝眼镜。这道菜他总嫌我糖放多了，今天倒是把汤汁浇得米饭透亮。筷子尖在青瓷碗沿划出半道弧，我盯着那道油汪汪的糖色，突然想起领证那天他白衬衫上沾的印泥，也是这么洇开的一小团。
洗碗时热水器又犯毛病，冷水激得我缩手。他胳膊肘碰过来要接碗，手背青筋鼓得像那年暴雨夜替我修车时攥扳手的模样。铝盆里漂着几粒米，打着转撞上他无名指根，那里还留着晒不白的戒痕。
客厅挂钟敲了九下，他抱着枕头往客房走。走廊灯没开，影子拖得老长，盖住了墙皮剥落的那块霉斑。去年梅雨季他说要重新粉刷，拖到现在倒省事了。我蜷在沙发缝里数药片，铝箔板窸窸窣窣响，忽然听见客房门轴那声熟悉的"吱呀"，跟结婚头年我们半夜偷吃泡面时一个调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