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9年,和尚苏曼殊和青楼女子枫子一见钟情,他们二人同床共枕数晚,却相安无事。枫子说:“我虽在青楼,却是干净之身,你为何不碰我?”
苏曼殊将她一把搂在怀中,说了一句话,枫子就哭了起来。
船上,苏曼殊定定地看着手中的发饰,这样式一看就是女子的发饰。
一旁的陈独秀看到苏曼殊这般模样不禁好奇,“你这是怎么了?你可不要忘了,你可是出家人。”
但是陈独秀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他们都知道,苏曼殊从来不被这些规矩所束缚。
听到他的话,苏曼殊脸上的黯然更加明显,“她走了,是我赶走了她。”
陈独秀与一旁的人对视了一眼,随后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不解。
苏曼殊从小因为家庭的原因,早早地便看透世间的万物,没成想他竟然还会有为情所困的一天。
还没等他们问出口,苏曼殊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苏曼殊前段时间回了日本看望母亲,在路上竟然遇到了一个女子。
看到那女子的第一眼,苏曼殊便深深地沦陷了。
苏曼殊找上这名女子,了解了之后这才知道这名女子是个艺伎,名叫百助枫子。
苏曼殊见多识广,对人对物也有自己的一番见解,枫子对这个和尚也产生了兴趣。
相处下来,两人很快便走到了一起。
百助枫子虽然是艺伎,但是却十分单纯,两人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身份而产生隔阂。
苏曼殊从小便被遗弃,即使后来回到家里也是备受刁难,他觉得自己是被遗弃之人是被这俗世所放弃之人。
在苏曼殊的眼里,那些青楼女子和他是一类人。
就因为如此,苏曼殊就算是出了家也流连在青楼,就算众人唾弃他,他也并不在乎。
而那些青楼女子遇到个知心人也是真心相待,他们的悲惨命运让他们不自觉地便走到一起。
对于百助枫子,苏曼殊自然也是如此,在日本的日子里,苏曼殊整日与百助枫子待在一起。
听到这里,陈独秀不禁有些疑惑,“既然这般,为何要扔掉她的发饰?”
只见苏曼殊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她想与我订婚。”
那日夜里,苏曼殊与百助枫子相拥入睡,突然,百助枫子便开口了,“我虽然是青楼女子,但是我身子干净,你为何不能……”
苏曼殊迟迟没有开口,见他如此,百助枫子抿了抿唇,“你是不是心里不舒服。”
想来也是,身处那等地方,任谁都会心存芥蒂。
可谁知她的话刚说完,苏曼殊便开口了,“没有。”
见他这么说,百助枫子的眼里又恢复了亮光,但是听到苏曼殊接下来的话,百助枫子再次失望。
“我已经是出家人,不可破戒,可惜我没能早点遇到你。”
说来可笑,苏曼殊一生三次出家,又三次还俗,其中原因皆是因为破了戒。
百助枫子听到他的话心里失望,次日一早便收拾东西离开了。
听到这里,陈独秀没有说话,他能感觉到苏曼殊对百助枫子的用情至深。
说完这些,苏曼殊紧紧地攥着手里的发饰,眼里也带着不舍,但是现在百助枫子已经走了。
想到这里,苏曼殊手一松,将发饰抬手扔进了海里。
回到寺庙,苏曼殊日日诵经,突然有一日得了急性肠胃炎,医生叮嘱他要忌口,可是苏曼殊却不听。
病情恶化,苏曼殊躺在病床上脸色颇为痛苦,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其实他的心里早有预感。
在这种时候,苏曼殊想到的还是百助枫子。
苏曼殊潇洒一世却被情所困,想到这里,苏曼殊扯了扯嘴角,眼里带着落寞。
“等我死了就将我与枫子葬在一处吧。”
百助枫子死了,苏曼殊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脸上一片平静。
在这乱世中,佳人薄命是难免的,苏曼殊并没有表现得十分痛苦。
原以为他是不在意,现在想想怕也是用情太深,一旁的友人叹了一口气,“你这只是小毛病,你这又是何必呢?”
苏曼殊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知道,百助枫子心里有他,他若是不去,她会难过的。
友人走后,苏曼殊留了遗书,看着纸上寥寥的几个字,苏曼殊笑了笑,随后淡然地闭上眼睛。
此时的苏曼殊只有35岁,他博学多才,不拘无术,友人整理他的遗物时,看着纸上的“僧衣葬我”四个字时动作不禁顿了顿。
苏曼殊走了,小山坡上一个小小的墓碑就那么立着,在它的旁边是百助枫子的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