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49年,曹爽被司马懿灭三族。
凛冬的寒风裹挟着血腥味,在洛阳城上空盘旋。午时三刻,刑场上,曹爽指着司马懿破口大骂:“你言而无信,将来谁还会相信你?”司马懿仰天大笑,回应道:“岂能容许死灰复燃?桓范说你们兄弟几个愚蠢,看来所言不虚!” 他特意用先帝御赐的碧玉扳指敲击着行刑台,清脆的声响让曹爽浑身僵硬,这扳指正是半年之前,曹爽亲手戴在他这老谋深算之人手上的。
司马府邸在正始九年冬弥漫着异样的气味。河南尹李胜捂着鼻子探望时,正巧看到司马懿颤抖着将半碗小米粥洒在锦被上。 侍女匆忙清理之际,司马懿干枯的手抓住了李胜的衣带,沙哑的声音中带着阴狠的嘱咐:“我的儿子师、昭,劳烦你多加照拂。” 李胜未注意到司马懿袖中暗藏的《盐铁论》,书页空白处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三千死士的藏匿地点:从西市卖烧饼的小贩,到南门清理粪便的苦力,就连东街卖糖葫芦的小贩的草靶子里都藏着淬毒的暗器。
曹爽收到密报后狂笑不止,手中的碧玉扳指在青铜镇纸上摔成碎片。他难以置信,那个连上厕所都需人搀扶的耄耋老人,此刻正用颤抖的手,在《孙子兵法》上仔细研究着洛阳十二座城门的防御弱点。 更令人难以想象的是,司马懿在药汤里添加了曼陀罗花汁,既能引起麻痹症状,又能保持瞳孔的清明,这等奇技淫巧还是他从曹爽推荐的西域术士那里学来的。
高平陵的祭祀幡旗刚刚竖起,洛阳城七十二坊同时响起了木梆声。 卖糖葫芦的老汉掀开草席,三百根山楂签变成了号令,打铁铺的火花四溅,飞出了十二把环首刀,甚至连永宁宫角楼下的小狗都被塞进了掺了迷药的肉包。 司马懿拄着先帝御赐的龙头拐杖登上城楼时,他身后的厨娘突然撕开衣衫,露出了精铁锁子甲,这个女子正是十年前被他从曹爽的魔爪下救下的洗衣女。
曹爽安插在城门校尉府的亲信,死的时候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块没吃完的烧饼。 他们至死都不相信,那个每月收取他们二十两“茶水钱”的城门守卫,居然是司马懿的嫡孙司马攸的结拜兄弟。 当糖葫芦小贩的山楂签撬开了武库大门时,八百支强弩已经瞄准了曹爽空荡荡的将军府。
洛水河畔的会谈是历史的经典一幕。司马懿颤抖着拿出青梅果盒,特意选择了曹爽最爱的盐渍青梅。 老狐狸早已算计好风向,让青梅的酸味与他身上的药味混杂在一起,完美地掩盖了砒霜的金属气味。 曹爽咽下第三颗青梅时,司马懿袖中的手正抚摸着毒药囊,如果曹爽当场暴毙,他早就准备好了替罪羊名单。
最阴险的是那卷浸泡过黄连水的《洛神赋》,司马懿让书吏在“背信欺余”一句旁滴上蜡,等曹爽按下手印后,烛火一烤,“灭族”二字便显现出来。 这等阴险的计策,还是当年他与曹操一起算计汉朝大臣时学到的。 刑场上焚烧的所谓“先帝密诏”,其实是司马昭用曹爽私藏的宫廷纸张伪造的。 纸灰中掺杂了西域的迷幻药物,风吹到曹爽脸上,让他仿佛看见自己当年在铜雀台霸占先帝嫔妃的场景。 老狐狸特意安排刽子手在卯时三刻行刑,这个时辰的阳光刚好能穿透血雾,让围观的百姓看清曹爽眼中最后的恐惧。
桓范囚衣里藏着半块硬饼,被司马师当作“谋反证据”。 饼上的芝麻排列竟然暗合二十八宿星图,这栽赃陷害的手段,正是曹爽当年陷害政敌惯用的伎俩。 当烙铁烙在桓范后背时,焦糊味中飘出了党项特有的孜然香味,正是曹爽上个月赏赐给亲信的西域贡品。
司马懿捏碎最后颗瓜子时,刑场东边突然骚动起来。 郭太后的凤辇碾过血泊,车帘缝隙中露出半截《女诫》,书页里夹着曹爽当年强迫她迁宫的血诏副本。 老狐狸躬身行礼的瞬间,瞥见太后袖中寒光闪现,那把先帝御赐的鱼肠剑二十年来第一次出鞘,剑穗上还系着曹叡婴儿时的长命锁。
暴雨冲刷着刑场,司马昭在铜雀台的废墟里挖出一个铁匣。 曹操临终前埋下的《乱世策略》赫然写着:“洛水之誓,可一不可再。” 泛黄的书页被血水浸透,仿佛预示着四十年后八王之乱的惨剧。 司马懿摩挲着曹爽那枚破碎的碧玉扳指,不禁老泪纵横,扳指内壁刻着小篆字迹,是曹丕临终前写给他的:“卿当为周文王。”
乌鸦啄食着最后一块碎肉,更夫敲响了子时钟声。 司马懿望着洛水上漂浮的诏书灰烬,想起建安二十二年的铜雀台诗会。 那时他还是曹丕身边的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吏,而曹操正挥毫写下“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六十年的风云变幻,这盘棋终究是曹家自己布下的,司马氏只不过是下了最狠的一步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