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9年，15岁的武媚娘初次侍奉李世民，沐浴时却被一群男子围观。
那一年长安寒冬飘雪，十五岁的武媚娘被带入甘露殿的洗浴之处，昏黄的灯光下，十三个内侍的剪影在纱屏上摇曳，宛如厉鬼环伺。总管王德刚碰到她的衣带，少女本能地紧攥衣衫，史书《唐宫秘录》将此记为“武氏展露锋芒之始”。王德轻蔑地拨开她护胸的双臂，翡翠护甲在烛光中闪烁着寒光，“才人该明白，咱们净身去除了男根，也去除了羞耻。” 氤氲的热气中，武媚娘细数着浴池底莲花纹的砖块，指甲掐进掌心，鲜血渗出。 她想起三天前掖庭送来的《侍寝条例》，“脱衣如蝉蜕壳，净身如祭祀牲畜”的字句此刻化为现实。六名内侍用玉杵为她全身涂抹香膏，两位老嬷嬷用银刀修剪指甲，连发丝都得浸润波斯玫瑰露。 最后一袭衣物被挂上金饰衣架时，殿外传来三更的钟声，本该是少女私密时刻，却成了权力的序幕。
她幼年丧父，家中变故的记忆犹新：并州文水的严冬，她十二岁，看着堂兄将母亲的嫁妆抛出家门，翡翠簪子摔成碎片。 在长安姨母家寄居的五年，她夜夜临摹《兰亭序》，墨迹与泪水交融。 这源于她从《搜神记》中领悟的生存之道：美貌需以才学为利器，才能冲破命运的束缚。
贞观十一年，选秀如一场精心策划的演出，当传旨太监念出“应国公次女武氏”时，她将《孙子兵法》和抄录的《郑贵妃传记》藏入妆盒。她深知“依靠美色侍奉他人，容颜老去便失宠”的道理，更懂得如何在李世民“偶然”路过御花园时，以《春莺啭》的舞姿恰到好处地吸引他的目光。
紫宸殿金碧辉煌，武媚娘跪拜于地，李世民抛出一个难题：“朕有一匹西域良驹狮子骢，卿如何驯服？” 少女抬眼的那一刻，殿内二十八宿的铜灯齐绽灯花。“臣有三物，铁鞭、铁棒、匕首，鞭之不服则击其首，击之不驯则断其喉。” 这段惊人的话语被《太宗实录》刻意隐去，却在神龙年间出土的敦煌文献中重现世间。李世民哈哈大笑，眼中却闪过一丝寒意，他想起了李淳风“女主武王”的预言，当夜便撤去了武媚娘寝宫的夜明珠，让她在黑暗中品味帝王莫测的心思。
感业寺的晨钟敲碎了武媚娘最后的少女梦，李世民去世的那晚，她将浸染龙涎香的衣物投入火盆，看着火焰吞噬“媚娘”这个充满嘲讽的封号。 青灯古佛下，她用香灰在《华严经》的缝隙中写下“日月当空”，八十卷经文成了她最初的权力蓝图。
永徽二年盂兰盆节，李治的仪仗经过感业寺，落叶纷飞。武媚娘在《金刚经》扉页用胭脂绘出并蒂莲，经卷通过旧日宫女送入大明宫。李治闻到熟悉的檀香，蛰伏五年的武媚娘明白，该用《周礼》的礼仪，打破《女诫》的束缚了。
神龙元年十一月，八十二岁的武则天在迎仙宫弥留之际，仿佛看见甘露殿的那一幕。少女之躯在宦官手中如同待宰的羔羊，眼中的愤恨化作二十年后的变革。她用尽最后力气指向殿外的无字碑，发出破碎的笑声，那块来自泰山之巅的墨玉，早已铭刻在浴池的砖块纹理中，也刻进了每一个内侍的护甲里。洛阳牡丹再次盛开时，人们依然可在九洲池遗址找到当年的浴池砖块残片，那些磨损的莲花纹，如同历史长河中沉浮的权力碎片，有人看到的是艳情传奇，有人读到的却是血泪箴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