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0年,苏轼被贬黄州,挂了个“团练副使”的虚职,连俸禄都快发不出。...
一文雅淑女子
2025-05-29 15:00:48
1080年,苏轼被贬黄州,挂了个“团练副使”的虚职,连俸禄都快发不出。他在城郊寻得一片荒地,带着家人垦荒种田,因地处城东山坡,便自号“东坡居士”,从此扛起锄头,过上了农夫生活。
没了翰林院的锦袍玉带,苏轼反倒活得自在。他把破茅屋修葺成“雪堂”,四壁亲手画上雪景,堂前种满菊花、菜蔬,还挖了口井打水。清晨扛起锄头下田,累了就坐在田埂上啃干粮,看黄牛在溪边甩尾;傍晚归家,常撞见邻居老妇送来自家腌的咸菜,他必笑着接过,转头就把刚写的诗稿拿给老妇“鉴赏”:“奶奶您瞧瞧,这‘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写得中不中?”
黄州百姓起初见这位前翰林学士穿粗布短打下地,都觉得稀奇。后来见他帮着村民疏通水渠,给生病的孩子熬草药,甚至把朝廷发的那点微薄俸禄拿出来,在村里办起了“识字班”,便渐渐热络起来。有个卖酒的老汉总爱找他对饮,苏轼喝着老汉酿的浑酒,咂嘴道:“这酒比京城里的玉壶春带劲,就像您老说的‘庄稼人过日子,就得实在’。”
虽处江湖之远,苏轼心里却没放下天下。有次老友李常来看他,说起朝堂新贵排挤旧臣,他蹲在菜地里拔着萝卜,慢悠悠道:“就像这萝卜,拔得太急容易伤了根。当年我在史馆修书,就说过做事得‘如烹小鲜’,可惜啊……”说着把萝卜往筐里一丢,拍拍手笑:“不过现在拔萝卜也挺好,至少手里有泥土气。”
日子久了,雪堂的菊花谢了又开,苏轼在黄州写出《赤壁赋》《定风波》等千古名篇。他常骑着那头瘦驴去赤壁矶头晃悠,有回遇着大雨,同行人狼狈奔逃,他却慢悠悠披个蓑衣走着,嘴里吟着“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驴夫笑他:“苏先生,您这做派倒像个神仙。”他摆摆手:“我可不是神仙,就是个会种地的读书人罢了。”
这个曾在翰林院里草拟国策的才子,在黄州的田垄间找到了另一种活法。他用锄头在东坡开垦出的,不仅是赖以生存的田地,更是一片超越荣辱的精神荒原。当权力的光环褪去,那个“一蓑烟雨任平生”的苏东坡,反而在烟火人间里活出了生命最本真的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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