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2年，裕王朱载垕忽然命王妃身边的丫鬟打盆清水过来。丫鬟吓得面色刷白，苦苦求饶道：“奴婢身体卑微，怎可污了王爷的身份？” 1562年春，裕王府的晨雾还未散尽，十六岁的李彩凤正跪在青石板上擦拭窗棂。她听见王妃寝殿传来异响，那是裕王朱载垕压抑的喘息声，像头困兽在撕扯着锦缎。 当丫鬟们慌慌张张退到回廊时，正撞见少年王爷提着衣襟冲出房门，衣襟下露出一截染血的腰带。 这个山西泥瓦匠的女儿不会想到，昨夜被推进寝殿时攥在手心的剪刀，此刻正抵在她咽喉。 朱载垕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她单薄的后背，"你父亲在工部欠的三百两银子，本王替你还了。"窗外的海棠花簌簌落在她发间，像极了老家屋檐下的冰凌。 李彩凤被安置在偏僻的厢房，每日寅时就要起身侍奉早膳。她发现王府的规矩比山西老家的窑洞更窒息，王妃陈氏每日寅时三刻便要梳妆，哪怕只是去佛堂诵经。 某次端茶时，她瞥见镜中自己凌乱的鬓发，突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泥瓦匠的女儿，骨头里都带着石灰味。" 转机出现在嘉靖四十五年冬。当朱载垕第五次因纵欲过度晕倒在龙榻上时，李彩凤端着药碗的手第一次颤抖。 太医们窃窃私语，"裕王这是中了红铅之毒。"她看着铜盆里漂浮的暗红药渣，突然明白那些深夜送来的鹿血酒里藏着什么秘密。 隆庆元年正月初一，当李彩凤在坤宁宫跪下接旨时，掌心的老茧硌得青砖生疼。诏书上"贵妃李氏"四个字力透纸背，她却盯着角落里陈皇后空荡荡的凤座，那位端庄的继妃，此刻正在冷宫用碎瓷片割腕。 "娘娘，太子该喂参汤了。"宫女捧着鎏金碗的手在抖。李彩凤低头看着熟睡的婴孩，想起三个月前那个暴雨夜，朱载垕醉酒后掐着她脖子说"你不过是块垫脚石"，却在黎明时分抱着她哭得像条丧家犬。 她将参汤吹凉时，忽然听见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冯保，他怀里揣着万历皇帝的玉玺。 万历十年，四十二岁的李太后站在乾清宫丹墀上。她看着十岁的神宗在太监搀扶下踉跄学步，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跪在雪地里的自己。 如今她每日寅时就要起身，用银剪子替儿子整理十二章纹的龙袍，却再不敢像当年那样抚摸他胎发间的旋涡。 "母后，郑贵妃说万历皇帝的八字克父。"张居正的密信在烛火中蜷曲成灰。李太后望着案头万历亲笔写的《劝学篇》，突然抓起镇纸砸向铜镜，镜中映出她鬓角新添的白发，像极了当年父亲被工头踹断的肋骨。 1614年深秋，六十八岁的李太后在慈宁宫抚摸着神宗幼时的虎头鞋。窗外飘来《牡丹亭》的唱词，"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她突然想起那个改变命运的春日清晨，若不是父亲欠了赌坊的钱，此刻躺在棺椁里的该是自己。 当最后一口气咽下时，她死死攥着神宗的衣袖。宫女们发现，太后紧闭的双眼里，凝固着山西窑洞上空最后一片雪花。 三百年后的故宫修葺工地上，工人们撬开慈宁宫地砖，发现个生锈的铁盒。盒里装着半块发霉的虎头糕，还有张泛黄的纸条，"此女本该在山西窑洞绣嫁衣，奈何世道逼她吞下带血的馒头。" 考古队翻遍《明史》，只在神宗本纪末尾找到句耐人寻味的记载，"神宗幼时，每夜必枕太后膝眠。" 主要信源：（《明史.穆宗本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