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公公今年60多了，从我进门后就发现他有一个坏习惯：每天晚上都得喝一杯白酒，大概

我公公今年60多了，从我进门后就发现他有一个坏习惯：每天晚上都得喝一杯白酒，大概有二两，雷打不动，有时候牙疼感冒也喝，美其名曰：杀菌。开始他喝酒我们就等着，直到他喝完才开饭。后来上学的上班的都饿，就不等了，我们先吃，他喝完再吃，但刷锅刷碗还得等，到现在洗刷也不等了，吃完饭我们就走，婆婆自己等公公吃完再洗洗涮涮。 那天傍晚，我刚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公公就已经坐在饭桌旁，熟练地拧开白酒瓶盖。熟悉的酒气弥漫开来，六岁的儿子皱着鼻子嘟囔：“爷爷身上的酒味好臭。”我赶紧冲孩子使眼色，公公却像没听见似的，慢悠悠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琥珀色的液体在玻璃杯里轻轻摇晃。 “爸，今天孩子放学早，饿坏了，我们先吃了。”我陪着笑说。公公头也不抬，“嗯”了一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吧唧着嘴开始夹菜。我和丈夫、儿子围坐在另一头匆匆扒饭，婆婆则坐在公公对面，时不时往他碗里添菜，眼神里带着几分讨好。 儿子吃得急，不小心把汤汁洒在了桌布上。我刚要起身拿抹布，就听见公公重重地把酒杯蹾在桌上：“一天天的毛手毛脚！这桌布多难洗不知道？”儿子吓得肩膀一抖，眼眶瞬间红了。我心里腾起一股火，刚要开口，丈夫在桌下轻轻拽了拽我的衣角。 收拾完碗筷，我看见婆婆一个人在厨房忙碌。水槽里堆满油腻的碗碟，她佝偻着背，戴着橡胶手套，动作迟缓却仔细。我走过去想帮忙，她赶紧把我往外推：“你去歇着，明天还要上班呢。”我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白发间沾着的菜叶，突然想起结婚这七年，她几乎每天都要这样独自忙碌到深夜。 周末家庭聚会上，小姑子随口说了句：“爸，您天天喝酒，对身体不好。”公公的脸立刻沉了下来：“我喝了几十年了，不也好好的？你们年轻人懂什么！”小姑子还想劝，被婆婆悄悄拉了拉袖子。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只有公公喝酒时“滋溜”的声音格外刺耳。 那天半夜，我起夜时听见客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透过门缝，看见公公正坐在沙发上，就着月光喝酒。茶几上摆着降压药和血糖仪，他浑浊的眼睛盯着药盒发愣，过了好一会儿才长叹一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第二天，我在菜市场遇见隔壁王婶。她拉着我小声说：“你公公年轻时可不是这样。你婆婆生病那年，他为了照顾人，连酒都戒了。后来你婆婆病好了，他心里压着的担子松了，就又喝上了，还越来越厉害。”我愣在原地，突然想起婆婆抽屉里那张泛黄的诊断书，想起公公每次喝完酒都要去婆婆房间看看她睡没睡好。 我开始试着改变。有天傍晚，我特意做了几道下酒菜，又拿出公公一直舍不得喝的陈年白酒。“爸，今天咱爷俩喝两杯？”我学着他的样子给自己倒了小半杯。公公惊讶地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欣喜。 酒过三巡，公公的话匣子打开了。他说起年轻时为了养家，在工地扛水泥袋；说起婆婆生病时，他在医院走廊守了三天三夜；说起看着孙子长大，他心里有多欢喜。“人老了，就这点爱好，喝点酒，心里踏实。”他红着眼眶说。 我握住公公的手：“爸，我们不是不让您喝，就是担心您身体。以后少喝点，我陪您慢慢喝。”公公的手有些颤抖，他抹了把脸，嘟囔着：“好，好。” 从那以后，家里的氛围渐渐变了。公公主动把喝酒的时间提前，还会在饭后帮着收拾碗筷。有时喝高兴了，他会哼几句老戏，逗得孙子咯咯直笑。婆婆的脸上也多了笑容，她开始跟着手机视频学跳广场舞，晚上不用再守着厨房等到深夜。 一个周末的傍晚，夕阳的余晖洒进客厅。公公照例倒了一小杯酒，这次他往我和丈夫的杯子里也倒了一点果汁：“今天咱们全家喝个团圆酒！”儿子举着饮料杯，脆生生地喊：“干杯！”清脆的碰杯声中，我看着公公眼角的皱纹里都藏着笑意，突然明白，有些习惯背后，藏着的是不为人知的孤独与牵挂。而家人之间的理解与包容，才是最好的解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