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岁生日那天,我盯着办公桌上的日历,窗外的高楼大厦像灰色森林,压得人喘不过气。退休手续办好的瞬间,二十年前在老家田埂上奔跑的记忆突然鲜活起来——金黄麦浪拂过小腿,泥土混着青草的香气钻进鼻腔。不顾儿女们"年纪大了别折腾"的劝阻,我攥着退休金,踏上了魂牵梦绕的归乡路。 两亩菜地在村东头,挨着蜿蜒的小河。初春翻地时,老茧重新爬上手掌,铁锹插进泥土的触感让我眼眶发烫。我学着老农的样子,把青菜、黄瓜、西红柿的种子按节气埋进土里,清晨五点就扛着锄头去除草,傍晚蹲在田埂上看晚霞把河水染成橘子色。邻居们笑我"城里来的书生种地",我却乐在其中,把菜叶上的虫眼当作自然的勋章。 盛夏暴雨突至,我冒雨冲进菜地抢救被淹的豆角架,泥水糊满裤腿也浑然不觉。看着重新挺直的菜苗,忽然想起儿子小时候学走路,我也是这样一次次扶他站稳。秋天收菜时,三轮车装满水灵灵的黄瓜、紫莹莹的茄子,我挨家挨户给邻居送菜,听着他们夸"比菜市场的新鲜",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如今站在田埂上,夕阳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长。手机里传来孙子的语音:"爷爷,同学都羡慕我有个会种菜的超人爷爷!"风掠过菜畦,沙沙声里,我终于明白,所谓田园梦,从来不是逃离生活,而是在土地的馈赠里,重新找到了热气腾腾的生命力量。
六十岁生日那天,我盯着办公桌上的日历,窗外的高楼大厦像灰色森林,压得人喘不过气。
风景如画看社会
2025-06-04 10: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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