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 文/半岛诗人 一 在那些陡峭的崖壁之间,岩石舔舐着雏鹰的羽翼。它们蜷缩在狭

无冕诗人文化 2025-06-09 10:21:46

鹰 文/半岛诗人 一 在那些陡峭的崖壁之间,岩石舔舐着雏鹰的羽翼。它们蜷缩在狭窄的岩隙里,周身弥漫着铅灰色的睡意,仿佛从久远以来就悬于半空之中,既非沉沦于深渊,亦非凌驾于云端,它们只是凝止地悬浮于天地之间,在风与风短暂停歇的间隙里,在飞升与坠落的临界点上。它们以雏鸟的形态蛰伏,却已隐隐流露出飞行的姿态,仿佛飞行的本质原来便是悬置的下坠。 二 终于,它们展开了翅膀。苍穹在翅尖上融化,风在骨骼的间隙中穿行。每一次扇动,都是对重力的反叛,对无边无际的向往与搏斗。它们飞掠过高山,俯视着大地,在浩荡的长空里刻写自己的轨迹。然而,在羽翼奋力搏击气流之时,我分明看见了那躯体中所有筋脉的抽动和拉扯,听见了生命在空气中挣扎的声响。它们撕开云层,同时也被云层撕开,每一次上升都伴随着某种隐秘的损耗;飞行是它们生命里最盛大壮阔的旅程,亦是逐步走向磨损的消耗。 三 直到某一天,翅膀上承载的已不再是辽阔天空,而是垂垂老去的铅灰色暮色。那曾经锐利如刀锋的爪,此时无力地垂悬,再无法抓握住任何一丝上升的气流。它盘旋着,回旋着,在最后的时刻里,却毅然决然地收拢双翼,将残躯化作一枚锐利的箭,径直射向嶙峋陡峭的崖壁!仿佛唯有这剧烈的碰撞,才能完成最后一场与风的对峙。在羽毛与岩石迸裂的刹那,在血肉与山崖融合的瞬间,它终于挣脱了所有滞重,飘升而去,成为光的形状,那崖壁之上,从此只留下最后一道爪痕,犹如一道未愈合的伤口,向着苍天敞开。 岩石承接过躯体,躯体却终于把自己还给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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