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721年,宰相姚崇病重,临终嘱咐长子:我死后,咱家会被灭族!
秋雨绵绵,笼罩着公元721年的长安。曾经辅佐三位帝王的姚崇,如今躺在病床上,气息微弱。他年迈的儿子姚彝守在床边,看着父亲日渐衰弱的面容,预感到家族即将面临的巨大危机。几天前,政敌张说回朝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击碎了姚崇最后的希望。他清晰记得当年自己将张说逐出长安的场景,只因张说与岐王李范暗中往来,触犯了皇帝忌讳宗室干政的底线。如今张说卷土重来,姚崇预感到家族的厄运即将降临。他翻看着自己撰写的奏章,这些曾让他名扬天下的功绩,如今却成了催命符。他想起开元四年山东遭遇蝗灾时,自己力主灭蝗,而张说却嘲讽这是天谴,如今看来,张说的嫉妒和顽固比蝗灾更可怕。暗探来报,张说频繁出入岐王府,姚崇心知肚明,张说这是在重蹈覆辙,企图借此扳倒自己,姚家或许将步李范的后尘。
深夜,姚崇强撑着身体,在简牍上写下遗嘱:自己去世后,张说一定会来吊唁,届时他会将毕生珍藏的宝物摆放在灵堂,如果张说喜爱这些宝物,就让他帮忙撰写墓志铭;如果他弃之不理,就立刻带着家人逃离长安。姚彝颤抖着接过父亲的遗嘱,灵堂上,三十六件珍宝在烛光中闪耀,其中包括武则天所赐的南海明珠、玄宗御笔的《开元赋》以及百姓敬献的鎏金法器。这些本该陪葬的宝物,此刻却成了家族的救命稻草。张说来到灵堂,目光立刻被一件西域进贡的错金铜盘吸引。姚彝强忍悲痛,看着张说贪婪地抚摸着铜盘,当张说提出要借阅姚崇的文集时,姚彝明白,这步险棋已经踏出。
七天后,张说写下墓志铭,歌颂姚崇的功绩,但他写到一半,却停下了笔,因为他看到了自己弹劾姚崇“专权”的奏章压在砚台下。更鼓三响,张说扔下笔,一切为时已晚。玄宗看到墓志铭上“刚正不阿”四个大字,询问张说是否亲笔所写,张说冷汗直冒,想起姚彝送来珍宝的情景。玄宗看到墓志铭末尾写着姚崇死于洛阳的字样,三日后,御史台收到举报,张说私藏姚崇文集副本。三百名金吾卫包围了张府,张说看着满地的珍宝,终于明白,姚崇的算计连死亡都无法阻止。十年后,姚彝读到父亲遗嘱的补充,张说被处死,党羽被贬,皇帝称赞姚崇忠烈,将以国士待之。姚彝望着父亲的画像,明白了父亲用珍宝换取墓志铭的良苦用心,这是用功绩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守护家族的安宁。姚崇的墓碑早已不存,但“藩篱”二字依然刻在陕州姚氏祠堂,这不仅是防范之心,更是对权力本质的洞察。正如姚崇临终所言:“德薄任重,而能寿考无咎者,未之有也。”
千年之后,翻开史书,我们依然能看到那个雨夜的灵堂,珍宝闪烁,笔墨悬空,朱批鲜红,这是权谋的极致,也是人性的深渊,在权力斗争中,死亡也能成为最锋利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