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同学在县里当宣传部长的时候总说"县里这块我说了算"，半年前调去市里当副秘书长，

老同学在县里当宣传部长的时候总说"县里这块我说了算"，半年前调去市里当副秘书长，大家都觉得这岗位没实权，他却乐呵呵表示"给领导服务也是门学问"。 昨晚十点半，手机"叮"一声炸响，是组织部小王打来的，那嗓门儿大得跟敲锣似的："快瞅工作群！你猜咱老周咋着了？"我手一哆嗦，手机差点摔地上，赶紧点开微信——工作群里"滴"得跟放鞭炮，公示名单里赫然写着"周明拟任市教育局党组书记、局长"。我盯着屏幕揉了揉眼，上礼拜还听跟他同办公室的小李说，老周这月跟着分管教育的副市长跑了五六个区县，蹲在乡镇学校教室听了一上午课，笔记本记了满满三大本，咋突然就公示了？ 今早我去菜市场，路过市委大院，远远就瞅见那辆黑奥迪——老周的车，后座堆得跟小山似的，全是文件袋子，副驾上还摆着半瓶没喝完的北冰洋，估计是赶早会没顾上喝。门卫老张头正拿着保温杯喝水，见我盯着车看，吧嗒两下嘴："这车天没亮就停这儿了，昨儿夜里十一点多还亮着灯呢，人家现在天天跟闹钟赛跑，比送外卖的还赶时间。" 说话间老周夹着个磨边的黑皮包冲出来，领带歪到锁骨那儿都没顾上扶，边接电话边往车里钻："王局您放心，材料我让小吴盯着，九点前肯定送到；张主任那个调研座谈会，参会名单我再核对三遍，一个都不落......"他钻进车里时，后车门"砰"地撞了下，估计是文件堆得太满。我站在马路牙子上看他车屁股冒蓝烟开走，突然想起半年前在县里吃饭，他还是宣传部长，端着酒杯跟人说："咱县就巴掌大的地儿，谁家娶媳妇我都能随礼，谁家盖房我都知道几间屋。"那会儿他说话声音洪亮，拍胸脯跟拍桌子似的。 现在倒好，从"县里我说了算"到"给领导服务"，再到"天天跟闹钟赛跑"，老周这路数转得比我妈烙饼翻面还快。我们单位老陈头昨天喝多了直嘟囔："你们懂啥？当部长是管自己人，当副秘书长是管所有人；管自己人靠面子，管所有人靠里子。老周在市里这半年，把各个局的科长处长处了个遍，连保洁阿姨都认识他，这叫攒人脉！"这话听着糙，细想还真有点道理——上回我表弟考教师编卡档案，找老周帮忙，他倒是没直接说话，就给主管人事的副局长发了条微信："老李，我老家有个亲戚孩子，挺踏实的，您多费心。"结果第二天档案就调顺了。 说实在的，体制内的活计就像熬中药，看着慢腾腾的，该泡的时候泡，该炖的时候炖，时候到了自然香。老周以前在县里是"一方诸侯"，到了市里变"中枢神经"，现在当教育局长，算是又回到了"业务口"，但这回的"业务"，可是带着全市教育局的资源、人脉和历练回来的。上回跟他老婆聊天，嫂子还说："他现在比在县里还忙，周末在家吃饭都得看工作群，有回我炒了俩菜，他接个电话说'马上到'，菜都凉了才回来。"可她又偷偷补了句："不过看他现在说话有底气，眼里有活泛劲儿，我也知足。" 从"说了算"到"给领导服务"，再到"天天跑调研"，老周的职场路像面镜子，照见了体制内那些说不明道不白的门道——有时候退一步是为了跳得更远，有时候"没实权"的岗位，反而是攒大招的根据地。就像我们楼下卖煎饼的大姐说的："你看那蒸包子的笼屉，最底下那层看着没热气，可没了它，上面的包子能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