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底，提干失败的阎连科办好退伍证后回了老家嵩县。一天，他正在田里播种小麦，一名身穿四个兜军装的干部在田里找到他，拿出一张纸说“这是召回通知，限你在三天内按时归队。” 如果您喜欢我们的内容，麻烦顺手点击一下右上角的「关注」，方便日后随时参与讨论、分享观点，感谢您的支持呀！ 几个月前，阎连科还在部队里当兵。1978年参军，赶上恢复高考，但他落了榜。没上大学，他也不服输，觉得部队是条出路。刚下连那会儿，他身板单薄，农村娃，力气倒是不差。部队里谁都说，“小阎写字好”，很快就成了连队写材料、写简报的“文化兵”。再加上他打靶厉害，还真评过“神枪手”。按理说，这样的兵，按部队以往规矩，立过功，能提干。 但1981年这年头，部队政策变了。国家精简军队，干部提拔指标骤减。光有三等功、写稿子，没学历照样不行。那年年底，他明明以为有希望，却被告知“你没被选上，准备退伍吧”。 那一刻，真是“天塌下来”。他在济南火车站排队，揣着117块退伍费，心里堵得慌。回老家当天，爹娘看他回来了，没多说什么，娘把他原先用的锄头擦了擦递过来，说：“回来也好，家里地多，你也不小了，踏实过日子吧。” 村里人见他回家，有人嘀咕：“当兵回来了，也没提上干。”别人问他部队咋样，他讪讪地笑，心里头却跟针扎一样。就这样，他默默下地，觉得“命就这么回事，啥梦想不都得落到庄稼地上？” 可命运就喜欢拐弯。有那么一天，田里正撒麦种，远远见个穿军装的干部走过来。干部走近后也不废话，直接掏出张纸：“阎连科，这是部队召回通知，限你三天内归队。” 说真的，那一刻，阎连科脑子嗡的一下，锄头差点掉地上。他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我不是已经退伍了吗？怎么又要我回去？” 干部只是笑笑，拍拍他的肩膀：“上级点名，你文章写得好，这回咱部队要搞大宣传，少你不行。回去好好干，有机会还给你提干。” 听到这话，阎连科心里五味杂陈。按理说，刚下地的兵再叫回去，很多人未必愿意。家里人这会儿也犯难，母亲唠叨：“你要是真喜欢部队，就再去拼一把。”父亲说得更直接：“你能有机会走出去，干嘛不试试？庄稼地里，能熬出什么来？” 就这样，短短两天，他回了一趟家，把退伍费还给爹妈，转身又背着行李，坐上去部队的车。说不想家是假，但他那股不服输的劲，又把他推回了军营。 再后来，部队果然没有食言。他被安排进了宣传科，成了专职的写作骨干，搞材料、编简报、做文艺演出，样样少不了他。很快，他又拿到了提干名额，这回算是“名正言顺”地当了干部。 这段插曲，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对一个农村出来的孩子来说，这就等于被命运拉着拽了一把，从庄稼地里又扔回了舞台中央。要是当年没遇上那名干部，没拿到那张召回通知，也许阎连科就真成了地头上的普通农民。 阎连科后来回忆起这段时，自己都觉得有点“像小说情节”：人生转折往往就在“意想不到的时刻”。 再后来，他不仅提了干，还顺利考进了河南大学、解放军艺术学院深造。从一个地头娃，变成了名副其实的作家。他的作品，《日光流年》《受活》《四书》这些，没一个不是“苦里苦外的人生”，却都带着一种冷静的幽默和坚韧。有人说他写作像刮骨疗伤，疼，却让人忍不住一直看下去。 要说这和他那年退伍回村、再被召回军营的经历有没有关系？当然有。部队教会了他什么叫“咬牙硬撑”，村里的苦日子让他对底层生活体会更深。后来他能把中国乡村写得那么真实、那么生动，恐怕正因为那些年“在地头弯腰撒麦种”的日子，刻进了骨子里。 有意思的是，哪怕成了名作家，他在生活上还是像个农民。买衬衫要讲价，吃饭也挑最便宜的。他常说：“我写作，一开始就是为了能混口饭吃。要是没那年提干、没那次召回，说不定我早饿死在老家地里了。”话糙理不糙，这股接地气的劲头，贯穿他的一生。 阎连科的故事，其实就是那个年代千千万万个普通青年“改变命运”的缩影。高考落榜、提干失败、被退伍、又被召回。哪一步都够让人灰心丧气，但他都咬牙坚持了下来。后来走上写作路，他也没想着成什么“大家”，只是想把自己走过的路写下来。 回头看，正是那张田头的召回通知，把他从“认命”里拎了出来，让他有机会“活得不一样”。 冬去春来，田头麦苗还会绿一茬又一茬，但有些人一旦走出去，人生就再不是原路返回。阎连科的故事，也许就是想告诉我们：有些机会，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但有时候，命运会给第二次机会，就看你敢不敢迈步走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