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8年，物理学家钱三强下放陕西。一天，他看见一个女人弯着身子，正在打扫茅厕。当他看清女人的脸时，忍不住放声大哭：“何泽慧，你为什么也在这里？” 钱三强，一位从清华、巴黎一路走来的顶级物理学家，带着一身泥泞和倦意，刚做完一天的农活，回宿舍的路上，看到茅厕前的那个熟悉背影。他没想到，那个本该坐在研究所、实验室里和原子核打交道的女人，此刻居然出现在这里。更没想到的是，那张布满风霜的脸，正是他的妻子，何泽慧。这个画面太扎心了：两位对中国科学做出巨大贡献的人物，此刻却像普通村民一样在泥土地里辛苦劳作。谁能想到，科学家和扫茅厕能有半点关系。 钱三强，浙江人，出生书香世家，父亲钱玄同是新文化运动里数得上的人物。小时候成绩就出类拔萃，高中就进了蔡元培主持的学校。1932年，考进清华大学，学的物理。说句实话，那年代能进清华，已经是佼佼者。钱三强不光会念书，球打得也好，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典型代表。毕业之后，拿着奖学金去法国留学，师从诺贝尔奖获得者伊雷娜·居里夫妇，直接冲进了原子核物理最前沿。抗战期间，身在异国他乡，他没少为祖国奔走呼号。博士毕业后，他已经在欧洲物理界有一席之地。 何泽慧，也绝非普通人。1914年出生在江苏苏州，家里“何不开科”，意思是何家读书考取功名的多得数不过来。母亲是物理书翻译家，外祖父是进士。何泽慧从小就有种“读书报国”的劲头，考入清华大学物理系。要知道，那个时代女生进物理系简直凤毛麟角，但她硬是靠着毅力和成绩闯进去了，还成了班上最顶尖的学生。后来她去德国柏林继续深造，当年德国技术物理系不收外国女生，她却以一腔“科学救国”的热情说服了系主任，成为柏林工大的第一位外国女博士。 两个天赋异禀的年轻人，靠着一封家书取得联系。因为战乱，他们在欧洲相识、结缘。1946年，两人在巴黎结婚后，一起投身原子核物理研究。在法国，夫妻俩先后发现了原子核三分裂、四分裂等国际领先成果，西方学界还送他们一个外号：“中国的居里夫妇”。这样的履历，放在哪个年代，都是让人肃然起敬的。 1948年，刚刚新婚的两口子放弃了法国优渥的科研环境，带着孩子毅然选择回到动荡、贫困的祖国。这个选择，今天回头看都让人佩服。你说，巴黎的实验室，什么仪器没有，国内那时候条件简陋，连玻璃器皿都得自己吹，可他们还是回来了。 当时北平（现在的北京）刚成立原子学研究所，啥都要从头做起。钱三强、何泽慧一边组建团队，一边自己钻研实验。实验室冷得连手都冻僵，白天做实验，晚上批资料，碰上物资紧张，夫妻俩就把本该给孩子买奶粉的钱，省下来买实验材料。 1950年代，新中国百废待兴。钱三强带队，投身于原子能和核物理的各项建设。何泽慧则一心扑在中子物理、乳胶探测器的研制上。她带队把一块不起眼的乳胶搞出了国内领先的探测水平，还带出一批后来成为中科院骨干的青年科学家。那时候，两个人经常“你在南、我在北”，家里孩子就靠亲戚帮忙带。有次孩子发高烧，没人照顾，何泽慧只能一边安慰孩子，一边在实验室熬夜。 命运并不是总眷顾这些为国家拼命的人。1968年开始，国内环境陡然变得复杂，很多知识分子、专家、学者被要求到农村“劳动锻炼”。钱三强、何泽慧也被下放到陕西合阳。 那个地方条件很艰苦，冷天没热水，吃饭得排长队，白天干农活，晚上回到屋里只能靠一盏煤油灯。钱三强被分去干农活，挑水、种地样样来。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妻子何泽慧也被分去打扫茅厕。她每天要清理茅厕、挑粪桶，手上冻得开裂，也没一句怨言。正是在这样的日子里，才有了开头那一幕。 很多人可能不明白，堂堂科学家，咋就成了“扫厕所的”？只能说，这就是那个年代的真实。可就是在这种环境下，他们没有放弃心中的信念。钱三强说：“干什么都是为国家，脏点、累点算什么，”何泽慧更是看得开，干完活还会抽空给年轻知青讲物理、讲实验，把知识传下去。晚上两口子在昏黄的灯光下，一边做饭一边讨论学术问题，心里其实从没丢下过科学和梦想。 有人问：“为啥你们能坚持下来？”一是心里装着国家和责任，二是真把自己当普通人。何泽慧有一句话我很佩服：“国家这东西，不管对得起对不起你，只要对国家有好处，我就干。”说出来平平淡淡，但那份执着，真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