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田单干最深刻的事情不是是否吃饱饭,而是分田单干开始农民吵架太厉害了,吵了十多年。刚分田的时候,为了分好田、好牛吵架。我叔叔刚好是那时候结婚,婚礼办了,婶婶是外地的,户口所在地也因分田搞得一团糟,户口高不过来。 生产队中有两户和我家关系不台好的,一家反对给我婶婶分田,另一家附和,其他家庭不反对不支持。这事情闹到公社,公社说这情况可以分田,但主要看社员的意见,结果我婶婶没有分到田。分牛也如此,大家抽签,反对给我婶婶分田那家人的儿子负责造签,当然是他最后一个抽。他把最好那头牛的签藏起来,其他人都抽了,剩下最好那头牛就归他家了。 当然也有人反对,但是抽到好牛的家庭支持,抽到一般牛的家庭沉默,结果反对的只是少数,反对无效。然而,印象更深刻的是后来耕种抢水,大架小架吵了不计其数。八十年代,生产队里很多人都关系紧张。一直到九十中期,农业都变成了鸡肋,大家的关系才慢慢修复。 那会儿老人们总说"包产到户是好事儿",可真落到田间地头,邻里关系就像被镰刀割裂的麦茬,扎手又刺眼。我二大爷是生产队的老会计,分田那天坐在祠堂里,看着族亲们撕破脸皮抢地界,眼眶子红得滴血。"老祖宗分家产都没这么撕巴过!"他后来跟我说这话时,手里摩挲着那本发黄的分田册,纸页边缘都被他捻出毛边来。 分田后的第一个春耕,村东头老李家的牛踩坏了张三家的地垄,两家人拿着镢头在田埂对峙,最后是村支书端着搪瓷缸茶水才劝开。那时候的水渠像条导火索,谁家田地靠近源头,谁家就能先浸透庄稼。我们家那块沙土地,隔三差五就得半夜起来守水,有回撞见老赵家偷偷堵水口,我父亲抄起扁担就要冲上去,被母亲死死抱住衣角,"为了袋米斗谷搭上条命,值么?" 说到底,这哪里是田地作怪,分明是人心在变。分田前大家同使一把锄,力气出了多少天晓得;分田后,收成一目了然,谁家勤快谁家懒散全写在地里。我堂哥那时刚念完初中,看着族亲们为半尺地界争得面红耳赤,冷笑一声说:"这不就是把集体的矛盾搬到了自留地么?"他后来去城里打工,再没回村种过地。倒是那些老辈人,从集体化一路走来,看着晒谷场从人欢马叫变成杂草丛生,眼神里透着说不出的落寞。 分田后的第一个中秋,我跟着父母去给东家送月饼西家送柿子,试图缓和关系,却常吃闭门羹。母亲回来叹气:"都是乡里乡亲,咋就成了生分的邻舍?" 直到九十年代,化肥农药铺天盖地,年轻人都跑城里去,留下老人对着抛荒的田地发呆。记得有年秋收,隔壁王伯因中风躺在炕上,地里成熟的稻子无人收割,在风里倒伏成一片金黄的海。我父亲扛着镰刀去了,回来时沾了一裤腿稻芒,"咱家多打两担谷,总比烂在田里强。"这事儿传开后,村里开始有了微妙变化。老李家在张三家门前挖了个排水沟,老赵叔帮着修好了村西头塌方的水渠。 那些年为田埂争破头的人,开始在晒谷场唠起家常,讨论着城里的打工消息和拖拉机的油钱。 说到底,这分田单干带来的撕裂,就像新翻的泥土,看着粗砺扎手,却也在春雨浸润下慢慢生出新根。人呐,到底还是土地养着的,闹腾半辈子,到底还是得在这黄土里找条活路。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欢迎在评论区讨论。
刚刚刷到一个视频,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被女朋友分手了,他想不通就想跳楼一了百了。
【2评论】【1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