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0年,长安城血流成河,祖祖辈辈以“七代冠冕”自豪的门阀家族,被黄巢军一夜间连根拔起,长安、洛阳两地的墓志,从此像被切断一样,再无声息。中国士族,这个曾主宰朝堂三百年的顶级阶层,死得悄无声息,连后人都无法立碑纪念。从崔、卢、郑、王、李这些响当当的姓氏,到墓志碑刻的空白,这个过程并不冗长,只需要一个黄巢。 魏晋以来,士族靠着门第出身,走上仕途的捷径,九品中正制之下,“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门阀用家谱说话,用婚姻结盟。 到了唐初,五姓七望占据朝廷核心位置,宰相位置几乎全由这些士族轮流坐。 唐高宗时统计《姓氏录》,把有资格参加朝政的人归入谱内,崔氏就列了几十支,王氏、卢氏、李氏也都分支众多,一个姓就是一个政治团体,掌握实权。 士族的财富更让人咋舌,均田制还在时,他们通过“授田”获得肥地,等制度一松动,就开始大规模兼并。 山东崔氏、太原王氏这些豪族,靠几代人的婚姻、买田、收佃,庄园数百顷,附庸人口多过一个县。 朝廷统计的户籍还没他们手上的佃户多,这些人不用考试,不靠战功,只靠祖宗留下的几行字就能吃一辈子俸禄。 唐朝皇帝也想削弱士族,李渊上台后颁布《氏族志》,把原本居高位的姓氏往下排,让寒门也能出头。 但架不住官场上处处是亲戚,削完这家还有那家,根子太深,高宗即位后又默许恢复“士族排序”,等于自己打自己脸。 安史之乱时,虽然安禄山不是士族出身,但他手下不少节度使来自世家,他们能调动地方兵力,靠的就是这些门阀家族提供的关系网,战后,士族重新抬头,墓志数量甚至超过战前。 变故发生在880年,黄巢攻进长安,起义军手里拿着唐朝自己编的《门阀目录》,一家家搜,一门门杀。 崔氏、郑氏、韦氏这样的老门阀,全家被灭,谭凯研究了上万份墓志,发现黄巢攻城前,每年还有一百多篇墓志出土,战后突然断崖式下滑,几乎归零。 长安、洛阳一夜之间成了墓志空城,不是没人死,而是没人敢立碑,祖坟被掘、族谱被焚,连“七代冠冕”的字都变成禁语。 韦庄写了一首《秦妇吟》,说“家家流血如泉沸”,没有夸张,他自己出身名门,眼睁睁看着叔伯兄弟被拖出去砍头。 黄巢不只是打破皇权,更是把门阀看作专制的帮凶,系统性地铲除,墓志上原本写“累代衣冠”“世袭光禄”,到了这年突然消失,士族最重“阀阅”,现在“阀”字都没人敢刻。 更惨的是,活下来的也混不下去了,门阀靠的是“亲缘+幕僚”的体系,战乱一来,全断,冯道就是个例子,出身小士族,靠灵活做人,从后唐一直做到后周。 他的主子换了五次,他都没事,真正出身大士族的,反倒不灵了,他们不会靠自己,只会靠关系。 五代十国以后,士族没了立足之地,朱温杀宰相如杀鸡,白马驿一次杀了三十多个老贵族,连眼皮都不抬。 新崛起的军阀出身草莽,看不起这些“旧贵族”,也不让他们再进中枢,而且制度也在变。 宋朝扩大科举,广收寒门进士,昔日“读书无用”的寒门子弟,突然能走入官场,北宋朝廷里,“五姓七望”几乎绝迹,取而代之的是“王安石”“欧阳修”这种自学成才的进士。 制度变了,经济也变了,两税法推行,把士族私藏的人口、土地都收归国家,躲税不成反添累,原来靠庄园过活的豪族,现在连佃户都没了,没有经济基础,说啥都是空话。 更可怕的是文化上的灭绝。士族讲宗族、讲血统,但到宋以后,“功名至上”才是主旋律,耕读传家、科举光宗,成了新的主流。 连程朱理学都主张“克己修身”,不再讲门第,昔日“阀阅铭文”没人写了,家谱上也不敢再提唐朝的老祖宗。 连史书都遮遮掩掩,《新唐书》对黄巢之乱一笔带过,没提门阀如何覆灭,仿佛这些人从没存在过。 可以说,中国士族这个阶层,死得悄无声息,连尸骨都被抹去了,880年之后的中国,再也没有“门阀政治”。他们不是慢慢淡出,而是被一场起义一刀斩断。 参考资料: 谭凯:《墓志铭与门阀政治》,载《唐史研究》2019年第2期; 韦庄:《秦妇吟》诗文集; 《新唐书·宰相世系表》整理本。
王世充兵败后被押往长安,一同来投降的还有卢行褒和苏世长等人。李渊二话没说,将卢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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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心安处
第一个得感谢陈胜吴广,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第二个得感谢的就是黄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