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让自己康复的不是药物！”2006年，肿瘤专家华益慰抗癌一年离世，在生命的尽头，他留下了这一句振聋发聩的遗言..... 信源：新华网《2006年"白求恩奖章"获得者华益慰先进事迹》 2006年春，华益慰教授的诊断报告终于出来了。那张薄薄的片子，在白炽灯下透出刺眼的阴影： 胃癌晚期。 作为一位从医数十年的肿瘤专家，华教授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他望着片子沉默良久，眼中没有惊慌，也没有绝望，只是那种身为医生的冷静和理智在他脸上浮现。 “要想彻底阻止癌细胞的扩散，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胃全切除。”他平静地对主治医生说。 旁人听来，这句话像是绝望之下的破釜沉舟，可了解他的人知道，这正是华益慰一贯作风：果断、专业、理智。 他曾说过，“如果我是病人，我就按书上的办法来做。”现在，他真成了那个最棘手的“病人”。 手术很快安排在北京的一家权威医院。 那一天，春寒料峭，手术台上，他的身体在麻醉中逐渐失去意识，身边站着多位同行——有的曾是他的学生，有的是他带过的年轻医生，如今却成了他的“医者”。 “切除范围要彻底，但不能贸然伤及周围神经。” “食道与小肠要顺利连接，避免术后梗阻。” 一刀刀切割间，他的整个胃被完整摘除。手术持续了七个小时，成功，但风险巨大。医生们知道，从此以后，他的人生，将彻底改写。 手术后的几天，是最难熬的。没有胃，他再也无法正常进食，一切营养靠鼻饲管缓慢输入，连水都要小口小口抿着喝。 每一次咽口水，都像吞下了一团炽热的铁球，火烧火燎，从咽喉灼烧到耳咽管，像是有无形的钳子狠狠地拧住。 他的脸色越来越灰白，眼窝深陷，原本硬朗的身体变得虚弱，日渐瘦骨嶙峋。 更难的是化疗。为了控制癌细胞的残留与复发，华益慰又经历了整整八次化疗。每一次化疗，他都是强忍着副作用——呕吐、脱发、口腔溃疡，甚至大小便失禁。 他那曾经无比坚强的身体，终于也开始“求饶”。有一次，护士为他更换床单，手指触碰到他胳膊，只听“咔嚓”一声轻响——他骨质疏松得可怕，轻轻一碰竟断了。 “我这模样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对着镜子，苦笑着调侃自己。 可即使这样，他依旧坚持写下化疗期间的病理记录，还用断断续续的力气，对前来看望的学生们讲授癌症患者的心理关怀。 他说：“我现在最能体会病人的痛苦，也最能感受到什么叫真正的治疗——不只是药和刀，还有爱和尊重。” 到了生命最后的阶段，他甚至无法说话，只能靠笔和纸艰难表达自己的意愿。就在去世前不久，他用颤抖的手，写下了一句话。 “如果能重来，胃不全切除、再活一年，哪怕不能完全控制癌细胞，但能吃、能说、能和亲人朋友正常相处，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那条路。” 当有人读出这句话时，病房内鸦雀无声。那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他后悔的，不是做医生的判断，而是做病人时，没给自己“活着的权利”。 “真正让人康复的，不是药物！” 这句遗言，最终被镌刻在他晚年的医疗札记中，也被许多同行后来的医学论文引用无数次。 对华益慰而言，他的生命走到了尽头，但他的思考与医者的自省，像一盏灯，照亮了无数后人：在面对病魔时，治疗的意义不止是“活下去”，更是“活得像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