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1年，李世民下令处死单雄信。刑场上，徐茂公猛然抽刀，割下一块大腿肉，喂给单雄信。单雄信说：“当初贾家楼46人结义，如今只有你一人来送我。” 征尘未歇的黄河南岸，瓦岗旧旗在风里撕碎。单雄信挟血气入河洛，曾与徐茂公饮马贾家楼，握拳齐誓“同年同月”。几年刀火，誓言裂成三截。 徐茂公这会儿蹲在刑场边，刀刃贴着大腿皮肉往下拉时，血珠子溅在单雄信囚衣上，倒像极了当年贾家楼结拜，他们几个用朱砂在白绢上按手印的颜色。四十六个人，死的死，降的降，如今只剩个牛鼻子老道揣着半块没吃完的饴糖来送他。单雄信嚼着那口带铁锈味的肉，忽然笑出声：“你倒是会挑地方，这刑场土硬，埋骨头不容易烂。”徐茂公抹了把脸，没说话——他袖管里还藏着半幅当年四人盖过手印的白绢，早被血浸得透了，如今只能揉成一团塞在盔甲夹层里。 单雄信被押走前，忽然扭头喊了声：“茂公，替我看看黄河。”他记得大业十二年冬天，他们四个蹲在黄河滩边啃冻硬的馍，李密说等占了洛阳，要在天津桥头摆三百桌流水席；翟让拍着胸脯保证，等当了皇帝，封单雄信当征北将军；王伯当举着酒葫芦嚷嚷，到时候要把贾家楼改成瓦岗客栈，门口挂面“义”字大旗。现在天津桥塌了半边，瓦岗客栈早烧成灰了，就剩条黄河还在流，水浑得连对岸的树都看不清。 刽子手刀起刀落那刻，徐茂公忽然想起去年冬天在黎阳粮仓见单雄信的场景。那会儿单雄信被锁在木笼里，看见他来了，反而咧嘴笑：“茂公，你看我这胡子，比你还长了吧？”他说这话时，笼子外头的雪下得正大，单雄信的眉毛睫毛都结着霜，像尊冰雕似的。后来徐茂公总琢磨，这人是不是早知道自己活不成了，所以才总说些不咸不淡的话。 现在刑场上只剩一滩血，在太阳底下慢慢凝成紫黑色。徐茂公把怀里那半幅烂糟糟的白绢掏出来，想扔又舍不得，最后叠吧叠吧塞进了单雄信的靴筒里。远处传来唐军收兵的号角声，他转身要走，忽然听见有个小孩奶声奶气地问：“娘，那个叔叔为啥要割自己腿上的肉呀？”妇人赶紧捂住孩子嘴：“快走快走，这是反贼的血，沾上晦气！” 徐茂公走得很慢，靴底碾过碎砖时，想起单雄信说过的话：“贾家楼的兄弟情，早让刀砍成渣了。”可他总觉得，那块大腿肉喂进单雄信嘴里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刑场的热气里晃了晃，像那年黄河解冻时，冰面裂开缝隙里透出的第一缕阳光。 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欢迎在评论区讨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