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我去山东泰安出差。我给当地的一个战友打电话，他接到电话后跟我说：“我不在

前几天，我去山东泰安出差。我给当地的一个战友打电话，他接到电话后跟我说：“我不在泰安，我在济南。不过你来了，我现在开车马上回去。” 电话那头引擎点火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战友粗粝的嗓音裹着风："老伙计，你可算来山东了！等我，两个小时杀到！"我刚要劝他别赶夜路，听筒里已经传来呼啸的风声，挂断前还飘来句"到了先整碗羊汤垫肚子！" 三个小时后，我在宾馆楼下见到了风尘仆仆的他。深蓝色冲锋衣沾着泥点，头发被风吹得翘起几绺，手里却稳稳抱着个保温桶。"路上堵车，怕凉了！"他咧嘴一笑，露出熟悉的虎牙，保温桶掀开瞬间，羊肉的香气混着白胡椒的辛辣扑面而来，"特意绕去老店买的，还是当年咱们新兵连偷吃的那家！" 坐在宾馆的小茶几旁，我们就着塑料凳碰了碰矿泉水瓶。他说起在济南开物流公司的艰辛，上个月暴雨天带着工人抢救泡水货物，浑身湿透像落汤鸡；我聊起南方项目组的加班日常，有次忙到凌晨三点，恍惚间以为回到了军营的紧急集合。"你说怪不怪？"他突然停下筷子，"现在遇到再难的事，只要想想新兵连五公里跑不动时你推我那把，就觉得没什么跨不过去的坎。" 月光爬上窗棂时，话题又回到了军营。他说起我帮他背过的三次内务处分，我笑他偷藏的压缩饼干被连长缴获；他模仿当年排长训话的腔调，我们笑得直拍大腿，惊飞了窗外的野猫。保温桶见底时，他突然安静下来，望着窗外的霓虹灯喃喃："那时候总盼着退伍，现在倒怀念硬板床的硌人劲儿了。" 临别前，他硬往我行李箱塞了包泰山煎饼："路上饿了垫肚子！"晨光里，他的越野车扬起尘土远去，后视镜里还在挥手。手机震动，新消息跳出来："下次换你当东！敢不来济南，我开车去你地盘堵你！" 我攥着煎饼包装袋，仿佛又闻到了羊汤的香气，那些在岁月里发酵的情谊，比泰山石还要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