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32岁时，迎娶43岁已经三婚的寡妇平阳公主 长安城里的风，那年冬天刮得特别烈。人们缩着脖子议论，说卫大将军怕是被猪油蒙了心。一个是刚在漠北杀得匈奴哭爹喊娘的万户侯，盔甲上的血还没擦干净；一个是嫁过平阳侯、汝阴侯，连汉武帝都得喊姐姐的寡妇。这婚事，像把弯刀配了个绣花针，怎么看怎么别扭。 可卫青不这么想。他第一次见到平阳公主时，还是个给公主府养马的穷小子，连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公主坐在高台上赏舞，他只能在台下牵着马，闻着她裙摆飘过来的熏香，大气都不敢喘。谁能想到，十几年后，这个曾经连抬头看她都觉得奢侈的马奴，能成了她的夫君。 平阳公主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头一任丈夫平阳侯曹寿死得早，守了几年寡，又嫁给汝阴侯夏侯颇。结果这夏侯颇不争气，跟父亲的姬妾私通，事发后自杀了，爵位都被削了。堂堂长公主，成了长安城的笑柄。汉武帝看着姐姐可怜，问她想再嫁谁，她没明说，只含糊地提了句“卫青不错”。 这话传到卫青耳朵里时，他正在擦拭霍去病留下的宝剑。霍去病两年前在狼居胥山病逝，这个比他还勇猛的外甥，走得比谁都急。卫青摸着剑鞘上的纹路，突然觉得累了。打了一辈子仗，河套的草原、漠北的黄沙，杀了多少人，赢了多少场仗，到最后，还不是想有个能安稳睡觉的地方。 宫里的太监来保媒那天，卫青正在院子里种槐树。太监尖着嗓子说“陛下赐婚”，他手里的锄头哐当掉在地上。抬头看天，长安的云跟草原的不一样，软绵绵的，压得人心里发沉。他想起小时候在平阳公主府，被嫡母欺负，冬天只能睡在马厩里，是公主偶尔赏的一碗热汤，让他没冻死在那个冬天。 婚礼办得不算热闹。卫青穿了件新做的锦袍，却总觉得不如盔甲舒服。平阳公主坐在他身边，凤冠霞帔压得她脖子都直了，却在碰杯时，悄悄捏了捏他的手。那一下，卫青突然明白了，他们俩都是被命运推着走的人。一个从泥里爬出来，靠军功挣到了泼天富贵；一个从云端掉下来，看尽了人心冷暖。 婚后的日子，比想象中平静。卫青不再领兵出征，每天陪着公主看看账本，或者在院子里下棋。公主会跟他说宫里的趣事，说汉武帝小时候偷喝她的胭脂水粉，说陈皇后被废时哭得有多惨。卫青就听着，偶尔插一句战场上的事，说漠北的星星有多亮，说匈奴人的马奶酒有多烈。 有人说卫青是想靠公主攀附皇权，可他们忘了，卫青的姐姐卫子夫是皇后，外甥刘据是太子，他自己是大司马大将军，三个儿子都封侯。这天下的富贵，他早就有了。也有人说平阳公主要靠卫青稳固地位，可谁都知道，汉武帝对这个姐姐向来纵容，真要找靠山，何必找个快五十的武将。 其实啊，成年人的婚姻，哪有那么多风花雪月。卫青需要的，是一个能让他卸下盔甲的港湾；平阳公主需要的，是一个不会再让她独守空房的男人。他们的结合，像两块被岁月磨得棱角尽失的石头，凑在一起，刚好能挡住长安城里的风。 后来卫青先死了。平阳公主要求跟他合葬，陪葬在汉武帝的茂陵。大臣们反对，说按照规矩，公主应该跟第一任丈夫曹寿合葬。平阳公主冷笑一声，说“我这一生，嫁过三个男人，只有卫青，是真心待我的”。 她死后，墓冢就在卫青的旁边，比卫青的矮了一截，却紧紧挨着，像极了他们生前的样子。一个曾经的马奴，一个曾经的长公主，在黄土里，终于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了。 参考资料：《史记·卫将军骠骑列传》《汉书·卫青霍去病传》《史记·高祖功臣侯者年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