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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4年,毛主席为何通知秦城监狱的一名囚犯:赴京参加国庆招待会

1938年初夏,兰州火车站的站牌在风中摇晃,一名中等身材的男子踏上月台,他就是屈武。七年之前,他在苏联被投入劳改营,如今

1938年初夏,兰州火车站的站牌在风中摇晃,一名中等身材的男子踏上月台,他就是屈武。七年之前,他在苏联被投入劳改营,如今靠着岳父于右任的多方奔走才得以归国。黄河滔滔,他站在岸边默默发誓:这条河流未断,我的志气也不会断。

回国不久,人们惊讶地发现,这位满脸风霜的男子曾是五四运动里最耀眼的“拼命三郎”。1919年6月,他带着陕西学联同学北上请愿,宁肯以头触地,也不肯在《凡尔赛条约》签字书上留下中国的耻辱。鲜血染红了青石板,舆论顿时沸腾,“屈武”这个名字被学生们高喊。孙中山闻讯后三次接见,称他“胆有方刚,心怀家国”。

再往前推一年,1924年冬,孙中山病榻前召见旧部,屈武是少数获允贴身侍立的青年。先生握着他的手叮嘱:“中国向前走,靠你们。”翌年春天,屈武在李大钊影响下读完《共产党宣言》,夜深人静,他在油灯前写下入党申请,认定只有工农大众的道路才是真正的救国之路。

1926年秋,他赴莫斯科中山大学深造,与刘伯承成了最要好的同屋。两人常在走廊里低声讨论“怎样把书本里的理想落到中国的土地上”。然而1930年“大清洗”风暴席卷,屈武因“政治嫌疑”被关进沃尔库塔劳动营,党籍也被除名。他每天推着沉重的矿车梭巡黑暗巷道,心里却一遍遍默念:迟早还要回去。

苦熬八年,1938年他终于重返西北,第一封信就寄给周恩来。周恩来看完信后同地下交通站说:“让屈武去国民党内部,不露声色,反而用得上。”屈武点头,“只要能抗日,办法总比困难多。”巧合的是,他与蒋经国早年结拜,因此在国民党高层十分吃得开。利用这层身份,他在重庆、桂林、昆明之间穿梭,为统一战线打了不少前站。

1946年初夏,周恩来安排屈武跟随张治中赴新疆。他们的任务是解救131名被盛世才关押的中共干部。屈武进出迪化(乌鲁木齐)监狱十多趟,替囚犯联系药品、递家书,最终使这批干部全部获释。毛泽东后来批语:“功不在宣,而在心。”

1949年新疆和平起义时,他同赛福鼎、陶峙岳反复磋商,促成起义签字。1950年,中央批准他正式恢复党籍。他在政务院外事组短暂任职后,转战全国政协,专攻统战与侨务。

日子本应平稳,却在1966年骤变。有人翻出他在国民党任职的履历,硬贴“叛徒”标签。屈武被捕进秦城,一关就是八载。审讯室里,审讯员问他是否后悔当年“混迹敌营”。他淡淡答:“党让我进,我就进;党不让我出,我也不出。”言罢沉默。

1974年9月下旬,周恩来翻阅国庆招待会名单时突然停笔,对秘书说:“屈武应该来。”名单呈到毛主席案头,主席只说了一句:“可以。”当晚,秦城监狱警卫奉命递交公函。灯泡下,屈武拆开请柬,许久无语,泪珠滴在红色封面上。

10月1日晚,他穿着临时配发的中山装走进人民大会堂。宴会厅灯火辉煌,乐声悠扬。周恩来迎上前,紧握他的手,轻声道:“这些年,难为你了。”屈武挺直腰板,回答也轻:“听从组织安排,这是共产党员的本分。”寥寥数语,却足以让旁人红了眼眶。

出狱后,他没有沉湎往事,目光转向海峡。蒋介石病逝后,他给远在台北的结拜兄弟蒋经国拍去长电:“国家终须统一,愿共襄盛举。”蒋经国没有公开回信,却托人转达一句话:“兄长,保重身体。”1987年6月,屈武赴奉化替蒋经国祭母,引起岛内外舆论侧目。半年后蒋经国去世,屈武连夜起草唁电,字斟句酌,仅写了“斯人既逝,愿初心犹在”。

他年事渐高,却仍四处奔走为老同志平反。有人问他为何如此卖力,他笑着说:“还账,总得有人去做。”1983年6月,中央决定增补他为全国政协副主席,时年八十五岁。握到任命书那一刻,他随手把它夹进旧笔记本,下楼时仍惦记着第二天的申诉材料。

屈武的一生跨越了北洋、民国、抗战、建国与改革初期,命运的弯道比常人多得多。青年时怒砸石阶,中年间潜伏敌营,暮年里化解隔海的坚冰;党籍三起三落,身份几度翻转,却始终守着“民族复兴”四个字。1974年那张从天而降的请柬,既宣告了误解的终结,也让一个历经波折的灵魂再次挺身于大厅灯光下,继续履行未竟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