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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苏妲己,靠剧本杀救周公(15—16)

十五春去秋来,洛邑的城墙日益高耸,周王朝的根基在夯土与礼法的交织中逐渐稳固。镐京的书房里,堆积如山的竹简,记录着这个新兴

十五

春去秋来,洛邑的城墙日益高耸,周王朝的根基在夯土与礼法的交织中逐渐稳固。镐京的书房里,堆积如山的竹简,记录着这个新兴王朝从筋骨到血脉的塑造过程。而苏妲己,这个隐匿于摄政王光环下的影子谋士,也在这日复一日的呕心沥血中,悄然改变着历史的细微脉络。

又是一年深秋,万木凋零,唯有院中那株老菊,顶着风霜,绽出金黄灿烂的花朵。

这一日,苏妲己却未在书房侍墨。从清晨起,她便感到一阵阵莫名的眩晕与恶心,强撑着起身,没走几步,眼前便是一黑,险些栽倒。季嬴见状,难得地慌了神,连忙扶她躺下,又急匆匆地去禀报了周公旦。

不过片刻,周公旦便步履匆匆地赶了过来,身后跟着府中那位须发皆白、神色凝重的老医官。

医官在苏妲己腕间覆上薄绢,屏息诊脉良久,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舒展。室内静得落针可闻,只有几人压抑的呼吸声。周公旦负手立于窗前,背影挺拔,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许久,老医官收回手,起身,对着周公旦深深一揖,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恭谨与不可思议的神情。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医官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苏娘子……这是喜脉啊!依脉象看,已近两月,胎气虽略有浮动,但总体平稳!”

喜脉!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在小小的房间内炸响。

季嬴猛地捂住了嘴,眼中满是震惊。

负手而立的周公旦身形几不可察地一晃,霍然转身!那双深邃如古井的眼眸,此刻掀起了滔天巨浪,惊愕,茫然,难以置信,最终尽数化为一种极其复杂的、几乎能将人灼伤的光芒。他的目光瞬间锁在榻上那张苍白而茫然的脸上。

苏妲己更是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她有想过未来种种,谋划过无数可能,却独独未曾料到这一重。这个意外降临的生命,彻底打乱了她所有的冷静与筹算。是福?是祸?在这个时代,在她如此尴尬的身份下,这个孩子…… 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她下意识地抬眼,望向那个掌控着她,也即将掌控这个孩子命运的男人。

四目相对。

他眼中的惊涛骇浪渐渐平息,沉淀为一种深不见底的、带着重量与温度的凝视。他没有去看医官,也没有理会季嬴,只是一步步走到榻边,坐下。

他伸出手,没有去碰触她的手腕,而是轻轻覆上了她依旧平坦的小腹。隔着薄薄的衣料,他的掌心温热而稳定,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

苏妲己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想蜷缩,却被他手掌那不容置疑的温柔定住。

他低着头,看着手下那孕育着生命的所在,长长的睫毛掩盖了眸中所有的情绪。许久,他才缓缓抬起头,目光重新落在苏妲己脸上,那里面没有了方才的复杂波澜,只剩下一种近乎庄严的平静与……决断。

“可知是何缘故导致胎气浮动?”他开口,问的却是医官,声音沉稳,听不出喜怒。

老医官连忙躬身:“回殿下,苏娘子近来想必是思虑过甚,劳神过度,加之身体底子略虚,故而……”

周公旦点了点头,收回手,替苏妲己掖了掖被角,动作细致而自然。他站起身,对医官吩咐道:“用最好的药,仔细调养。需要什么,直接去府库支取。她与腹中孩儿,若有半分差池,唯你是问。”

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老朽必定竭尽全力!”医官冷汗涔涔,连连保证。

“季嬴。”周公旦又看向一旁呆立的季嬴。

“奴婢在。”

“即日起,苏娘子一切起居饮食,由你亲自照料,不得假手他人。一应用度,皆按最高份例。没有孤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打扰她静养。”

“是!”季嬴肃然应下,看向苏妲己的眼神,已然完全不同。

吩咐完毕,周公旦才重新将目光投向苏妲己。他俯下身,靠得极近,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地说道:

“好好休息,不必忧心。”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那里面有关切,有安抚,更有一种沉甸甸的、仿佛誓言般的承诺。然后,他直起身,不再停留,转身大步离去。

他的背影依旧挺拔,步履却似乎比来时,更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沉稳与力量。

室内再次安静下来。

医官开了安胎宁神的方子,由季嬴亲自跟着去取药。房间里只剩下苏妲己一人。

她缓缓抬手,轻轻覆上自己的小腹,那里依旧平坦,感受不到任何生命的迹象。可医官的话语,他掌心的温度,他离去时那沉静而决绝的眼神……都在告诉她,一个崭新的、完全出乎她意料的生命历程,已经开启。

恐慌依旧存在,前路依旧迷雾重重。这个孩子的到来,必将引来更多的目光,更多的非议,甚至更恶毒的攻讦。

可是…… 想起他方才那不容置疑的保护姿态,想起他指尖传来的温度,想起他眼中那深沉的、仿佛能承担一切重量的平静。

一股奇异的暖流,悄然涌上心头,驱散了盘踞不散的寒意。

她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既然来了,便是天命。 无论未来是风雨还是晴空,她都将与那个男人一起,迎接这个属于他们两人的,跨越了时空的结晶。

窗外,秋风依旧萧瑟,那株老菊却在风中摇曳生姿,金黄的花瓣,绚烂夺目。 新的生命,新的挑战,也意味着……新的希望。

十六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不出半日,便飞遍了周公府邸的每一个角落,继而以更隐秘、更迅猛的速度,向着镐京的宗室贵族、朝堂重臣的府邸扩散开去。

前朝妖妃,摄政王身边最神秘的“侍墨婢女”,那个被周公旦亲口称为“国士”的女子,有孕了。

这已不仅仅是风流韵事,而是关乎国本,关乎礼法,关乎周王室血脉与声誉的惊天骇浪。

平静了不过数月的镐京,再次暗流汹涌,甚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激烈。这一次,牵扯的不再仅仅是权力斗争,更触及了宗法制度的根基。

苏妲己被周公旦严令在院中静养,季嬴亲自把守院门,如同最忠诚的守卫,将所有试图探视或传递消息的人挡在门外。送来的饮食、汤药,皆由她亲自检验,连煎药都不假手他人。

然而,外界的风雨,依旧透过高墙,隐隐传来。

“悖逆人伦!罔顾礼法!此子若生,将置武王与太子诵于何地!”有老臣在府中捶胸顿足。

“妖妃之子,血脉不祥,必祸乱周室!”有人言之凿凿,仿佛已预见未来。 “周公旦此举,莫非真有……不臣之心?”更恶毒的猜测,在阴暗的角落里滋生。

这些话语,断断续续,总会通过各种渠道,飘入苏妲己的耳中。她抚着日渐隆起的小腹,感受着里面那个小生命轻柔的胎动,心中却没有了最初的恐慌,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她早已料到会如此。

她知道,真正的风暴,尚未到来。她在等待,也在积蓄力量。

这日深夜,书房内的灯火比往日更加明亮,却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凝重。

数位宗室长辈,连同几位掌管礼制、记录史册的耆老,齐聚于此。他们面色肃穆,甚至带着悲壮,如同要进行一场关乎宗庙社稷存亡的谏言。

“旦儿!”为首的老宗正,须发皆白,手持先王所赐鸠杖,声音沉痛,“你可知,你如今在做些什么?”

周公旦端坐主位,面容沉静,看不出喜怒。他手中摩挲着一枚温润的玉圭,目光扫过在场众人。

“孤自然知晓。”他语气平淡。

“你知晓?”老宗正提高声调,鸠杖顿地,发出沉闷的声响,“你让那苏氏有孕!她乃殷商妃嫔,身份卑贱,血脉混杂!此子若生,名不正,言不顺,将乱我姬姓血脉,玷污宗庙!你让天下诸侯如何看我周室?让后世史笔如何书写?!”

“名不正?言不顺?”周公旦缓缓重复着这两个词,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冰冷的弧度,“何为名?何为言?是诸位口中固守的、不知变通的陈规旧条么?”

他放下玉圭,站起身,玄色袍服在灯下泛着幽光。

“昔日,太王迁岐,文王治岐,武王伐纣,何曾拘泥于旧制?若非顺应天命,革故鼎新,何来我周室今日之天下?”

他踱步到众人面前,目光锐利如刀:“如今,天下初定,百废待兴,孤与王兄呕心沥血,欲创万世太平之基业。而诸位,不思如何富国强兵,安抚黎庶,却整日盯着孤之后院,为一未出世之婴孩,妄加‘祸乱’、‘不祥’之罪名!这便是诸位身为宗亲长辈,对社稷之功吗?”

他语气陡然转厉,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

一位掌管典籍的老史官颤巍巍开口:“殿下息怒……非是老臣等迂腐,实是……礼法攸关,不得不慎啊!此子之生母……终究是……”

“生母如何?”周公旦打断他,目光如电,直射过去,“她的才学见识,她的功绩贡献,孤已说过,胜似十位公卿!尔等扪心自问,洛邑之策,礼法之构,军制之改,赋税之衡,哪一样,没有她的心血?难道只因她曾是殷商妃嫔,所有这些,便可一笔勾销?她腹中孩儿,便注定是罪孽?”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砸在众人心头。

“至于血脉……”他冷哼一声,“孤之心,可昭日月;孤之行,可对天地!此子无论男女,皆是孤之骨血,亦将承孤之志,继孤之学,为我周室,为这天下,尽一份心力!其未来成就,岂是尔等今日所能妄断!”

他环视众人,目光最终落在那根象征宗法权威的鸠杖上,语气沉凝,带着一种开创者的决绝:

“孤意已决,此子,必生!孤亦会给予他(她)应有的名分与地位!”

“至于礼法……”他微微昂首,烛光在他脸上投下坚毅的轮廓,“若现有礼法容不下对社稷有功之人,容不下孤之血脉,那这礼法……便由孤来改!”

“由孤来改!”

这五个字,如同惊雷,在书房内炸响,震得所有人目瞪口呆,面色灰败!

修改礼法!这是何等石破天惊之语!这已不仅仅是维护一个女子,一个孩子,这是在向延续了数百年的宗法制度发起挑战!

老宗正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周公旦,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其他人更是噤若寒蝉,他们从这位摄政王眼中,看到了不容置疑的决心与……一种近乎孤傲的、敢于重塑一切的魄力。 无人再敢多言。

一场精心准备的诘难与劝谏,在周公旦绝对的力量与意志面前,土崩瓦解。

众人神色各异地退去后,书房内重归寂静。

周公旦独自立于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许久未动。方才的强硬与威严从他身上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疲惫。

他知道,今日之言,必将掀起更大的波澜。但他别无选择。

他转身,没有唤人掌灯,借着微弱的月光,走向苏妲己静养的小院。

院门悄无声息地打开,季嬴看到他,默默行礼,悄然退到远处。

屋内,只点了一盏小小的油灯,光线昏黄。苏妲己并未睡下,她靠坐在榻上,手中无意识地抚着一件正在缝制的、极其小巧的婴儿衣物。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

四目相对,无需言语,彼此都已明了方才书房中发生的一切。

他走到榻边坐下,目光落在她手中那细密的针脚上,冷硬的眉眼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

“吵到你了?”他低声问。

苏妲己摇了摇头,将手中的小衣物放下:“不曾。”

她看着他眉宇间难以掩饰的倦色,心中微疼。今日他力排众议,为她与孩子撑起了一片天,所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殿下……”她轻声开口,带着一丝担忧。

“无妨。”他打断她,伸手,轻轻覆上她隆起的小腹,感受着里面生命的律动。他的掌心温暖而稳定,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安的力量。

“孤说过,”他抬起眼,凝视着她,目光在昏黄的灯下深邃如海,“会护你们周全。”

他的指尖在她腹部落下极轻的、珍视的触碰。

“名分,地位,安稳……孤都会给你们。”他承诺道,声音低沉而坚定,“无人可伤你们分毫。”

苏妲己望着他,望着这个不惜与整个旧礼法为敌,也要为他们母子劈开一条生路的男人。心中最后一丝不安也烟消云散。

她伸出手,轻轻覆在他放在自己腹间的手背上。

肌肤相贴,温暖传递。

“嗯。”她应道,声音虽轻,却带着全然的信任与交付。 灯火如豆,在两人交叠的手上跳跃,勾勒出温暖而坚定的光影。

窗外,夜色浓重,寒风呼啸。

但屋内,却弥漫着一种足以抵御一切风雨的、静谧而强大的暖意。 新的生命在孕育,旧的秩序在被挑战。

历史的车轮,正沿着一条被悄然改写的轨迹,轰然向前。(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