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辽宁警务处长黄显声撕碎上级发来的不抵抗命令,带着警察撬开沈阳军火库,取出张学良封存的二十万支步枪。 1931年秋天,沈阳城的街头已经变得异常安静,辽沈地区一向不缺风沙和炮声,但这年八月开始,连城里最有经验的警员都感到不安。 黄显声,时任辽宁省警务处长兼沈阳市公安局局长,早就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动静,日军频繁在城外集结演习,北大营方向的动静一天比一天大,警务处收到的零星报告也越来越密集。 有人在城墙下发现写着“关东军”的木牌子,有百姓反映晚上听到马达轰鸣,像是大部队调动,黄显声将这些线索一一归类,整理成密报送往张学良府上。 张学良的回电是:切勿主动挑衅日军,保持克制,避免冲突,黄显声坐在办公室里,看着那封电文,眼神沉了下来,他知道,张学良有他的顾虑,但他作为地方警务首长,不能坐视城市陷入动乱而毫无准备。 他开始悄悄调配人手,加紧训练警察,按战斗单位将原本负责巡逻的警员编组,还安排人在夜间巡查军火库周边的安全,沈阳的警务处院子里多了一批弹药和军需用品,训练场也开始深夜传出枪声。 警务处的卡车深夜开往军火库,卸下了一箱箱长木箱,没有登记,也未列报,黄显声只是让值守的军需官安静执行,并口头交代这些枪支全部封存,不得外传。 他找来各区警察分队长,在办公室召开闭门会议,没有做多余动员,只留下一句:“如果真有那一天,不用等命令。” 9月18日深夜十点过后,黄显声正在批阅公文,北边方向突然传来沉闷的爆炸声,他几乎是立刻站起来,推开窗户朝远方望去。 天空泛着红光,隐约传来断续的枪声和呐喊,警务处的电话响了,各个分局接连报告,北大营遭炮击,日军开始进攻。 黄显声扯下墙上的佩枪,大步走出办公室,走廊里已经聚集了不少警员,他简短下令:“把所有人叫上,准备战斗。”他带人赶往军火库,当场撬开大门,命人将封存的步枪和子弹搬出来。 他说这批枪是用来守城的,不是拿来积灰的,他知道这些枪是张学良特意封存的,按理说未经允许不得动用,可眼下沈阳已经陷入火海,他不能坐视。 很快,市区警察全部武装,集中在三经街、南市场等要点布防,黄显声亲自带队,用沙袋和木料搭建简易掩体,他穿着制服,手里握着一支驳壳枪,在火光中不停来回走动。 街角那边,一个年轻警员吓得蹲在地上不敢动,他过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把自己的钢盔摘下来戴在他头上,只说了一句:“今天咱们是守城,不是执勤。” 战斗持续到次日凌晨,警察的枪械本就简陋,对抗日军的重炮和装甲车几乎无力招架,巷战中,几十名警员相继阵亡,黄显声几次下令撤退,但仍有不少人坚持留守。 到天亮时,警察队伍剩下不足三百人,他不得不下令突围,向辽西方向撤离,到了锦州后,黄显声将幸存的警察整编,吸纳沿途散兵和民间自卫队,重新组成一支队伍,称为辽宁抗日义勇军。 他用从沈阳带出来的枪支武装这些人,还动员地方铁匠为部队修理武器,他知道这支队伍的未来不明,但至少要给东北人留一口气,他派人分发枪支到辽东各地,把武装散在山岭和村庄中。 次年春天,义勇军在热河一带发动多次袭扰战,日军报告中写到,这支部队行动灵活,难以追踪,士气高涨,像是突然冒出来的幽灵。 黄显声拿到缴获的军官日记,读了一遍,笑着对身边的参谋说:“这说明我们打得还不赖。”这些战斗并没有扭转整个战局,蒋介石与张学良的矛盾、政府对抗战的犹豫,让黄显声的努力显得孤立无援。 他曾三次请求补给未果,不得不依靠地方百姓接济,他后来慢慢开始与共产党接触,希望通过合作来继续抗战,1936年,他在秘密宣誓中加入共产党,从此认定了这条道路。 1938年,黄显声在武汉被捕,被国民党以“通共”之名关进白公馆,他在那里度过了长达十年的牢狱生涯。 有人传说他已被杀害,尸体丢入长江,其实他仍活着,在监狱中教人识字、传递情报,直到1949年11月27日,重庆即将解放前夕,被特务秘密杀害,终年53岁。 几十年后,沈阳一处工地出土一批锈迹斑斑的老枪,上面刻着黄显声当年签发的编号,这批枪原本应在撤退中被烧毁,后来才知道,是他偷偷埋藏的。 他曾说过,如果沈阳还会反攻,这些枪还会派上用场,他没等到那一天,但枪还在,这,就是他留给这片土地最真实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