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6年,六月初,长安城。空气沉闷,宫墙外压着雷雨未落的厚云。李建成递出请帖,请

寒星破晓光淡 2025-08-04 09:29:47

626年,六月初,长安城。空气沉闷,宫墙外压着雷雨未落的厚云。李建成递出请帖,请弟弟李世民赴东宫一叙。 字写得端正,语气亲和,连宫人传话时都多了一分客气。 太子府灯火通明,连夜张罗,酒菜十几道,酒用的是西域胡酒,后劲大,不宜久饮。案上点着龙涎香,一股甜味绕在堂中。李建成端坐主位,身着深紫长袍,眼神里看不出任何波澜。 李世民准时赴宴。身边只带了长孙无忌与数名随从,腰间配剑,但衣袍宽大,看不清动作。 入席后,兄弟寒暄,交杯数次。酒来得快,菜动得慢,李建成话不多,但频频举杯。 到了第三巡,李世民脸色微变。 他本想拈筷,忽觉胃中翻涌,一股热血直冲喉口。手一抖,筷子掉地,整个人弯下腰,一口血喷在席前玉盘上,红得刺眼。 御厨慌了,宫人哗然。 长孙无忌跳起搀扶,他脸色惨白,手脚冰凉,话都说不出。“毒。”这是李世民吐出的唯一一个字。 众人围上,李建成却坐着未动,神色如旧,只轻声吩咐:“送王爷回府。”语气平静得像是告病退席。 李神通随后赶来,带人将李世民抬出。回府途中,李世民吐血不断,马车里满是腥气。褐红之血沿衣襟流下,染透坐垫。 秦王府一夜灯不熄,御医轮番进出。药喂下去,冰镇冷敷都试了个遍。到第二日天明,人才算喘匀气。 东宫无动静。李建成未问一句。 三日后,李世民现身朝堂。 面色未复,但衣装整肃,直视百官。他没提中毒,只说身体已愈,感谢父皇关怀。 没人接话,没人敢问。 但朝中已风声四起。秦王中毒,太子设宴,是谁下的手,谁都心里清楚。 李渊沉默,不动。皇帝知情,却不插手兄弟之争,指望他们自己“共治”。但这一毒,已经彻底割断兄弟信任。 六月初四,天还未亮,李建成与李元吉照常进宫。二人轻装简从,未带兵甲。刚走到玄武门口,忽听一声箭响。 李世民现身,立于城楼之上,手中长弓拉满,一箭破空。 李建成应声中箭,胸口破开大洞,摔下马来。李元吉拔剑护兄,尉迟敬德横斧而至,一斧砍断缰绳,一斧劈肩入骨。 两人死在宫门外,鲜血染红朱地。 当天,李世民控制全部禁军。宫门封闭,太子党羽尽数收押。 中午,李渊接见李世民,听完全程,无言数刻,最终同意:“立皇二子李世民为太子。” 三日之内,中毒、杀兄、夺权,一气呵成。 李世民未休。当天回府,把手上血衣烧掉,扔进铜鼎里,看着火光映脸,脸色比血还沉。 长孙无忌劝他休息,他摇头:“还没完。” 魏征那时仍在旧太子幕中。玄武门变后,他没被杀,也没被罢,反而被任命为谏议大夫。初见李世民,他只问一句: “秦王,你真被太子下毒?” 李世民坐着,望着案上酒壶,答:“吐过。”再无多言。 这场毒酒之案,没有证据。宴席已除,酒壶已碎,御厨已发配岭南。那晚陪酒的宫人,一个不剩。 但李世民留下了后遗症。此后二十年,他凡赴宴,从不饮第一杯酒。即便是太子宴请,宗亲相聚,他也要亲自看人先饮一口。 他不再信任“敬酒”的人。 贞观年间,李世民称帝,改元,大赦天下。玄武门旧事成了禁口令,不许人提。正史写:“太子建成、齐王元吉谋逆,秦王诛之。”“毒酒”二字,消失在史官笔下。 御医笔记未存,宴请记录无存,连日历都改。六月初一被标注为“东宫设宴”,之后直接跳至“庚申,玄武之变”。 朝堂风平,民间流传更烈。市井传:太子请秦王饮毒,秦王不死,反取其命。更有夸张者言李世民自斟自饮,自吐血,以苦肉夺父心。 真假谁也不知道。 李世民不解释。魏征死后,他亲自祭文:“有诤臣如魏征,朕一日三省。”但没人再问毒酒之夜。 他终老之年,唯一一次提起建成,说:“我本不欲如此。”说完抚剑叹息,起身离席。 一句“我本不欲”,压了整个玄武门的血账。 三十年后,旧宫改建,东宫门前挖出一坛旧器,器底刻字:“庚子之夜,血流三尺。”工匠上报,记录就此止。 李世民的天下,从一碗毒酒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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