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1年春，马铎在进京赶考的路上，看到有一个女子的尸体在路边暴晒，他于心不忍，脱下长衫盖在了女尸身上并且将女尸挪到一旁安葬，谁知道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这年他三十出头，正是读书人建功立业的年纪，可家境贫寒得连双像样的鞋都置办不起，脚上的草鞋早被山路磨得稀烂，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脚底板结着厚厚的血痂，旧伤叠着新伤。
那天晌午头，他正顶着日头背书，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个趔趄，扑倒在地时，腐臭味猛地窜进鼻腔，三尺开外横着具女尸，半截身子泡在血水里，看打扮像是穷苦人家的媳妇。
马铎胃里翻江倒海，却想起《礼记》里"掩骼埋胔"的古训，他脱下唯一体面的蓝布长衫，抖着手盖住那张扭曲的脸。
刨坑时土里混着碎骨，想是乱葬岗的老坟塌了，把这可怜人冲了出来，马铎的指甲缝里塞满黑泥，掌心磨得血肉模糊，总算垒起个矮坟堆。
正要找块石头当墓碑，忽然听见泥土下传来咚咚声，他吓得倒退三步，眼睁睁看着坟堆自己拱动起来，一只苍白的手破土而出！
那手竟抓着个鎏金木匣，马铎战战兢兢打开，里头躺着半枚残缺的铜镜，镜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纹，背面却錾着"洪武三十五年敕造"的字样。
更奇的是，镜子里照出的不是人脸，而是走马灯似的闪过零碎画面，南京城墙下的血战、深宫里飘动的白绫、还有个穿飞鱼服的官差在暴雨中焚烧文书。
当夜投宿客栈，马铎梦见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在镜中哭诉，她说自己本是建文朝尚宝司女官，燕王破城时带着这面能预知灾祸的"山河镜"出逃，却被锦衣卫追杀至死。
镜子在打斗中裂成两半，另一半至今藏在紫禁城某处梁柱里。"恩公若能将残镜送还太子旧部"，女鬼的声音像隔着层纱，"来日金銮殿上，此物可救数百人性命"。
马铎揣着残镜走到山东地界时，发现官道上的驿卒突然多了三倍，茶棚里都在传，说皇上要重修《太祖实录》，翰林院的人天天往南京跑。
有个醉醺醺的镖师透露，上月应天府挖出块石碑，上面刻着建文帝御笔，现在北镇抚司的人正到处搜捕私藏建文旧物的书生。
殿试那天，永乐帝出的策问题赫然是"论削藩利弊"，马铎盯着考卷上未干的墨迹，突然明白残镜里预兆的是什么，皇帝要对建文旧臣动手了。
他摸出贴身藏的铜镜碎片，在最后一道策问里悄悄写下女鬼告诉他的南京密道，放榜那日，马铎本该是二甲第十八名，却因"对策有古大臣风"被破格点为状元。
后来史书记载，正是那年秋天，有个小太监借着疏通御沟的由头，从奉先殿梁上取走了什么东西。
二十年后马铎致仕还乡，在当年埋尸的地方修了座无名祠，有樵夫说深夜经过时，常听见祠里有女子在念《女诫》，还有面铜镜在月光下自己拼合完整的清脆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