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一位潜伏在台湾的女地下党被逮捕,特务冲进门之后,她问敌人:“天气有些阴,快要下雨了,我能收一下晾晒的衣服再走吗?”敌人不疑有他,点头同意,女地下党走到阳台,收下旗袍,殊不知这是她向同伴传递的情报信号…
那年初春的台北,空气里弥漫着潮湿与不安,学院宿舍的窗帘微微晃动,萧明华的手指在茶杯边缘轻轻摩挲,茶水早已凉透。
她正与战友低声讨论着最新报告:"海南岛防卫方案已经送出,但舟山群岛的布防图还需要再核实。"窗外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竹帘缝隙间闪过黑色制服的影子。
她猛地站起身,旗袍下摆扫过桌角,三秒之内,书桌上的教案被换成普通家书,密写药水滑入袖口。
门板被砸得震天响,她转头对同伴做了个手势,后窗的竹竿上,那件绛红色旗袍在风中轻轻摆动。"从防火梯走,把情报交给老于。"她的声音像绷紧的弦,同伴消失在厨房通道时,木门已经被踹开三道裂缝。
特务涌进来的瞬间,萧明华正在整理茶几上的橘子,领头的男人用枪管顶起她的下巴,她闻到枪油混着烟草的臭味。
"于教授在哪?"对方喷着唾沫星子,她垂下睫毛,目光扫过阳台晾衣竿:"天气转阴了,能让我收件衣服吗?"这个请求听起来如此平常,特务头子歪嘴冷笑,示意手下盯着她去收衣服。
阳台的瓷砖沁着凉意,她的指尖碰到那件绛红旗袍时,远处教堂钟楼传来三声闷响,这是她和于非约定的警戒信号。
旗袍内衬缝着微型密码本,竹竿第三节藏着最后一份情报的微缩胶卷,当她慢条斯理地折叠衣物时,胶卷已经滑进发髻,密码本落进装着脏衣服的藤篮。
这个动作她演练过二十七次,连最敏锐的特务都没发现,旗袍收下来的角度比平时倾斜了十五度。
保安司令部的审讯室泛着血腥味,他们把她绑在电椅上,电线缠上她纤细的手腕。"说说你的同党!"
审讯官把电压调到三档,她咬住嘴唇尝到铁锈味,电流窜过身体的瞬间,她突然想起北平的初雪,朱芳春在图书馆递给她《红星照耀中国》时,书页间夹着的地下党联络暗号。
278天的酷刑没能撬开她的嘴,倒是那些施暴者先崩溃了,有个年轻宪兵在深夜值班时偷偷告诉她:"大姐,你昨天昏迷时喊的潮州童谣 ,我母亲也会唱。"
刑场上的沙丘被晨雾笼罩,当宪兵命令她跪下时,这个体重只剩七十斤的姑娘突然爆发出惊人力量,挣脱束缚冲向沙丘顶端。
子弹穿透胸膛时,她面朝西北方,那是北京的方向,也是三年前与父母诀别的汕头码头方向,在最后那封写给三哥的遗书里,她用铅笔轻轻描摹过家乡的梧桐树影:"我的骨灰请留在台湾,总有一天潮水会带回所有流浪的岛屿。"
三十二年后的北京八宝山,于非颤抖着手指抚摸墓碑,那个总爱在旗袍襟前别茉莉花的姑娘,终于以"归来兮"三个字回到了祖国怀抱。
当年她冒险送出的六份情报,如今静静躺在军事档案馆里,泛黄的《台湾兵要地志图》上还留着她的指纹印痕。
台湾海峡的风吹过墓园时,松枝沙沙作响,仿佛又在诉说那个关于旗袍与竹竿的暗号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