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战场归来,意气风发。
旁边是活泼明媚的太守家女儿。
从前她就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我们身后。
她说:“若不是你放手,现在将军府的女主人便该姓谢了。”
如今她倒是成了萧家的未婚妻。
所有人都认同她的话。
大家都以为我谢如絮会悔。
可谁也不曾想到,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从未有过丁点后悔。
即便丢掉了我最爱的那个人。
即便那个人还爱着我,盼望我回心转意。
但是断掉的手绳,修得再好,也无法掩饰它多了一个新绳结。
01
我原是不知道这场杏林宴是为新胜归来的大将军而开,更不知道旁人口中的羲永将军会是我八年未见过的青梅竹马。
一若我早知道是他,便绝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人潮顶沸的宴席上,所有人包围着他,他像众星拱月的太阳,耀眼得让人陌生。
当有人开着不合时宜的玩笑,说本站在他身侧一起享受这沐浴恩澡的人,原该是谢小姐你呢,只可惜……
一句不经心的玩笑,却陡然令气氛怪异下来,众人面面相觑,偷瞄向宴会主人公的态度,眉宇稍显尴尬之色。
只可惜……只可惜什么呢,我低低苦笑,目光沙沙流过小杯的细脚,将清酒一饮而尽。
谁曾想过,当初青梅竹马的情谊和约定,只一人当了真。
来往是否,终究成就云烟过眼,造势一场物是人非。
——我嫁作太子妾,他且娶贵门妻。
萧烬目光沉沉,看着我的眼神中带着疏离和笑话。
起止,我现在看来是所有人的笑话。
不觉间扣紧了袖口,闷涩的胸中荡漾开一圈一圈苦痛的涟漪。
02
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封建制度社会里,商人位最末一等。
一介商女,似乎从起点开始就注定低低在下,以及如柳絮一般的命途。
出生于这样的家庭,我并没被狭隘的天地所埋汰,反而家中父母使出大笔金银,打通关系送我去了私塾读书。
父亲遗憾地说,他打破不了社会对女子的限制,唯一能做的就是倾其所有来培养两个女儿成才、成人。
泰盛十年,京城遥坊中相传,谢氏长女才貌不输凰主,命居浮萍之极却实在夺目耀眼。
是夸我生的低贱卑微,却实在好强美丽。
我似乎长成了家中长辈期盼的模样。
时光荏苒区区不过几年,舆论风向便来了一个大转向。
当初不吝辞藻褒奖我美貌诗情的文人骚客,现如今牟足了气力拿着沾满浓墨的笔抨击我的不是。
因为那件事。
03
“怎么了,大家怎么都不说话啦?”
一道娇俏的女声挤了进来,人未到尚声先至。
人群纷纷为她让开一条路来,一抹鹅黄色登时跃入我的视线。
——身着一身广袖流仙裙的女孩走了进来,眉眼如画,芙蓉娇俏,笑起来的样子恍若三月流火落在星野阔界,令人心旷神怡。
我知道她,太守家的小女儿,萧烬未婚妻裴姝。
裴姝像一只发光的蝴蝶,娉娉婷婷在萧烬身旁翩翩落下座,还顺势为他拢好了松散的袖口。
一切不要太自然,他们的恩爱在刺痛着我的双目。
下意识地按住右手腕上的手绳,三年过去有些悲伤抹不去、带不走,我原来还是习惯把它们想太简单。
“荣升大将军,这是一件大喜事,裴姝敬你!”
这边,女孩的脸颊已经飞起了两片红云,薄醉中带着不谙世事的亲昵口气。
萧烬表现得也很体贴,他抓过裴姝手里的杯子,将里头的红酒一饮而尽。
“好!”
人群中不知是谁开了一个好头,凑上前大声喝彩,洪亮的掌声、呼唤淹没了我的存在,亦将冷下来的场子拉回了温暖的繁华。
酒杯觥筹交错,我有些恍惚地坐在角落,愣愣地盯着被簇拥着的萧烬。
“谢谢你的放手,谢如絮。”
猛地回过神,我发现裴姝已然坐在了身侧,她轻轻碰了碰我的酒杯,带着几分微醺。
“我真不敢想,有一天我可以站在他的身边。”
“像做梦一样,真好。”
“裴小姐醉了。”我面无表情,袖子底下按在右手背的左手轻颤,出卖了几许狼狈。
以前的裴姝,总爱跟在我们后面晃悠。
我早知道她喜欢萧烬。
不过那时候,萧烬身边的人是我,眼里的人也是我。
曾几何时,从我,换成了她。我变成了他们眼中的外人。
“阿姝不必妄自菲薄,你与大将军郎才女貌正是良配,不像有的人……”
来人没将话说完,可话中意思却也再明白不过,明显的讽刺意味,带有浓浓的赤裸裸嘲笑。
木良是萧烬的小跟班,系当朝帝师唯一的孙子,也是我与萧烬曾经的共同好友之一。
西北八年洗去了他身上的纨绔虚华,历尽千帆形成了军人独有的肃杀气概,也带走了当年那个会一口一个叫小絮姐姐的淘气少年。
八年前萧烬受命去西北打仗,木良始终放心不下,于是央了个文职一并跟他去了西北。
这人见证过曾经的我们有多么相爱,因此后来就有多么憎恶我的背叛离开。
犹记得萧烬临行前夜,送给我以三枚银钱币穿起来的烟蓝色手绳,郑重地向我保证,得胜归来那日将是我红妆十里之时。
花前月下,柳上人家,他深情款款揽我入怀,小心翼翼把素链圈进了我皓白的手腕之间,让我等他。
一个诺言,此后三年,总有一女子清减素衣,木簪代钗立于墙头马上。
杏林宴上,我看到裴姝的手腕间也有一串链子,与我那做工寒掺的不同,萧烬送给她的这条,满是珍珠云翠。
他们可能是想告诉我,廉价的爱慕配不上羲永将军的满身荣耀。
04
可我只等了他三年,便书信一封去了西北,告诉他等不了了。
前线传来疑似萧烬战死沙场的消息,在这个紧要关头,我立马投身嫁给太子做了侧妃。
再后来,是他风光回归。
与我的薄情寡义不同,裴姝不顾家里人劝阻只身赴了西北,据说在沙漠中步行整整五日才找到了奄奄一息的萧烬。
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亦是他命中注定的佳偶。
他们的天作之合里,我理应被排斥。
我深吸一口气,站起来,打了声招呼便想出去走走。
刚出门几步便被一股力气拉入了厢房。
闻着这熟悉的怀抱馨香,我察觉到绑架的人是他。
“萧烬,你放开我!”
随着门被重重带上,我心中预警大作,快速的扫了一圈周围,果然这里没有一个人。
他放开了我,不过动作却是毫不客气。
我被粗鲁抓红的手臂上,留下了被粗暴对待的痕迹。
“你要报复我,是不是?”默不作声地后退两步,我警惕地抬头与他对视,问出了憋在心里的问题。
“报复你?”萧烬好像笑了,在他眼睛里我读出了鄙夷,“你以为这些就够了吗?你让我经历过的,远远不止这些,谢如絮。”
他缓缓靠近我,眼神底下是我从未有见过的凶残,和波涛汹涌的……欲色。
我就是再傻也看出来了萧烬想要干什么。
何况论男女力气,我根本不可能抵抗得过常年习武的萧烬。
“我是太子的侧妃。”
搬出太子似乎更加触动男人紧绷的神经,萧烬挑眉将怒火含在喉间,露出一个邪气的笑来:
“谢如絮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贱呢?”
“本将军听说东宫殿下不良于行,他整日病恹恹的,那方面根本没法满足你吧?”
“你既然能给他做妾,反过来也能给我做小,本将军赐你一套宅邸,谢如絮你来做我外室,如何?”
‘啪’巴掌落下去的声响。
“萧烬……你是不是疯了,那是太子啊!他是君你是臣,你怎么敢、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我用尽了全身气力,捂住不知是流泪还是流血的心脏。
失望吗。
当初那个发誓要护我一生的少年,站在了我的对立面,张口即是羞辱。
“滚,给我滚!”
厢房闹出的动静很大,惊起了我手下侍女注意。
他面色不虞,只好扔下三个字,“你等着。”然后转身冷冷离开。
不是的,我眼里透出浓浓的失望和疲意,瘫软了身子靠在墙上。
我心目中,向来骄傲的青年将军,不该是这样的。
05
“谢如絮,你难道不知道现在的你,根本不配站在他身边么?”
我知道啊,但缠着不放手的人,根本是他不是我。
木良找到我,他扯着我的胳膊,激动得似乎想要把它们扯断。
裴姝知晓了萧烬在厢房与我纠缠不清的事后,哭哭啼啼去找木良倾诉。
木良果然反应激烈,跑我面前贴脸输出,要我别再去打扰萧烬和裴姝的生活。
他希望我看清楚,现在足够站在他身边的女人,唯有裴姝一个。
“当初,是你,亲手不要了他,现在就休想要轻易拿回来。”
他恶狠狠地冲我说完,将我泡好的热茶掀翻在桌。
我下意识用左手护住了右手链,滚烫的茶水泼在手的背部,刺啦啦的红了一大片。
木良看到了,他可能没想我真的会烫到,欲言又止了一阵,最终不发一言地走了。
“侧妃娘娘,您的手……”
敷上冰块后,我右手支着下巴走神。
其实我理解木良这孩子,亲眼目睹好友收到书信后崩溃与失控,又或多因为我,萧烬精神恍惚,被敌军偷袭了个措手不及乃至失踪沙漠。
在他眼里,我欠了萧烬。
现在又企图拆良配,夺回他。
我不是他的小絮姐姐,我是恶女。
裴姝的感情热烈而真挚,小人儿明媚而活泼,颇有我以前的影子。
实际上,她的天真烂漫一度刺痛了我的双目,让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曾经里头,有我那死去的明媚。
萧烬不想,一个半步陷入泥潭的人,何来资格谈论幸福,她连从沼泽里重新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只能越陷越深。
在冷与黑中习惯了麻木、习惯了深渊的拖拽,这个时候任何感觉都会变得迟钝。
唯一支撑着她活下来的,便是远在天边的少年儿郎。
三枚银钱串成的简单素链,我把它当成一束光,紧紧攥在怀里,试图捕获一丝暖意,去热那被麻木的官感。
有人命贵,有人命贱。
只有我的一生,恰似柳絮飞舞,轻贱而不起眼。
06
时间一晃入冬,大雪不吝降临大北朝,带来漫长而冗厚的雪期。
身为东宫唯一的女主人,我虽居侧室,却也身负布施百姓的职责。
那日我一如往日素衣简服,挽发淡妆,检查发放的棉衣和棉被份量。
就在这时,萧烬的小厮寻了来,说他家主子有事想跟我谈。
我本想一口回绝,但那小厮劝我说不用耽误我太久,他们的军营就驻扎在离这里不过百里的土地。
他说萧烬想为那日的失礼道歉,我踌躇再三,还是同意了。
军营里,我没有看到萧烬,反而只有几个身材魁梧的黝黑皮大汉摩拳擦掌,那样子似乎等候我很久了。
他们眼中冒着的精光告诉我这是一场预谋已久的计划。
他们朝我扑来的刹那,军营帐篷外头闪过一角鲜艳的裙摆,速度快到惊人。
我缓缓闭上了眼。
07
裴姝急急跑了过来,“阿烬怎么回事,我听说谢如……”
待她看清来人失声尖叫:“你的脸怎么回事,都是血——”
于是慌忙就要起身去寻太医,却被对方先手一步拦下。
面对裴姝的不解,萧烬只是垂下了眼眸,里面是深不可测的探究。
掏出手帕一点点擦拭着脸上的血迹,他说:“这血,不是我的。”
“那是……”
萧烬轻一抬手,一个鼻青脸肿的小厮被扔了出来,他觑了一眼再看她,“说说?”
裴姝怔了片刻,明白过来,面色一点点变了:“阿烬,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里不好说话,我……我们回去讲好不好。”
萧烬甩开了裴姝讨好般攀缠上来的胳膊,语气森然加重:“你串通本将军身边的人,再诱哄她过来军营这边,倘若没有太子的人及时赶来,絮儿恐怕已经凶多吉少,所以裴姝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啊?”
裴姝哭着哀求辩道:“您问我做什么,姝儿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军好,谢姐姐她不识好歹,我、我只是想为您讨回公道!”
“如若不是她,西北战事早该在五年前打完了,您也不会为此劳神费心,以至于深陷沙漠,我……”她哆嗦着嘴唇,抱着脑袋小声呜咽,“……我也不会千里赴西北了呀。”
萧烬眼中凶狠逐渐淡下,化为了百感和复杂,裴姝待他好他明白,京城中的流言蜚语他也清楚,裴姝为他远走西北是事实,陪伴了他五年也是事实,他不能忘恩。
娶为妻,奔为妾。
她这样惊世骇俗的行径早不知被多少名门贵女戳着后脊骨骂,当作饭后茶资笑话,这也是他为什么娶她的原因。
他要对她负责,萧烬当时想。
裴姝从军账中钻出,贴身丫鬟紧张地跟上,询问有事没有。
闻此,裴姝得意地翘起来嘴角,她怎么可能会有事,萧烬看来怜惜她还来不及。
可惜了计划没成功,谢如絮只是受了些擦伤。
就算是萧烬知道了她故意陷害谢如絮又怎样呢,就凭借自己对他五年前的救命恩情,完全可以拿捏得住他。
08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我是商女没有错,可是我的母亲却说过,我的才情六艺不输于京城任何一高门女子。
家中长辈曾对我说过,一个人的娴静与高贵是化在骨子里的,而不是浮在表象上。
就连萧烬失踪的消息传遍京城,我都没有忘记父祖的教诲。
那时候一出门,众人皆指着我的背后窃窃私语嘲笑,那时我父亲因为私营盐铁被捕下狱,如今就连未婚夫也“葬身”了西事边陲。
没错,如你们所见,在萧烬走后第三年,谢家出事了。
我父亲被冠上了莫须有的罪名,判决秋后问斩;母亲在父亲走后第二天自缢于祠堂。
留下了我和年幼的妹妹,以及一堆乱七八糟的债务欠条。
嫁给太子所有人皆以为我沉沦了风尘,却丝毫不知她从未自降身份。
不是献身,是交易,是报恩。
我唯一一次自降身份,是为了绾绾。
她还这么小。
我清楚记得那夜,追债的人插兜堵在门外,嚣张的脸狞着别样的得意。
他说:“谢大小姐要想好了,这事不是你也会轮到你的妹妹,那上头的人可不是好应付的,兴许把大老爷伺候舒服了,还能减去你们姊妹俩身上的一成债务不是?”
不是我,就是她。
我已经没有了以后,但是绾绾不能。
于是那晚,红烛燃烧了一夜,我所有的泪水也近乎枯尽,整个人仿佛被碾作碎片,扎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里。
这一辈子,我扪心自问从未有一个对不起的人。
我不欠谁。
你们又凭什么,这般作践地,将我最为珍视的、仅剩不多的自尊,狠狠践踏进尘埃地底。
09
我又梦到了那个冬夜,风和着厚雪往口鼻里钻去,毛孔所露之处无不是寒气彻骨。
我拢着怀里的篮子,却赫然发现家里的门竟然虚掩开着。
篮子惊得掉落在地,风趁机钻入衣服缝隙中,一时间我呼吸似乎都停滞住了。
我抬起僵硬的脚,看到了此生都忘不了的一幕:何立强抓着绾绾的手高过头顶,死死捂住她呼救的声音。
她红色的衣裳被撕成碎片,随意扔在了一旁,像破败无力的蝴蝶。
也是从那以后,我衣再不着红。
何立强没想到我会突然回来,面上仍挂着猥琐的笑,冲我吹了一声下流的哨声。
他光着上身,躬起的背部凸起精瘦的骨头。
那一瞬间我名为理智的弦断了,气血翻涌间,不管不顾地抡起放在门口的木棍,向他头部狠狠砸去……
我深吸一口气,异常的反应引起了太子的注意,“怎么,身子还有不舒服的地方?”
我俯下身,吻了吻安然睡在榻上的绾绾,手掌抚平了她皱起的小额。
如果时间能一直停在这一刻该多好。
如果上天让我们都忘记过去的黑暗该多好。
可惜伤疤不会因为时间而消失,随着时间的迁移她会留下更为丑陋的疤痕。
我曾以为妥协可以换来至少一人安逸,没曾想他们就没想过放过我们。
先是我,再是她。
不该这样的,在这个应该青春明媚的年纪,我和绾绾被早早蒙上了别的色彩。
“殿下身体不好,怎么突然来了?”我捻了捻绾绾的被角,随口一问。
“没事就不能来看你们了吗?”
江灼眉眼里是藏不住的期待,他支棱瘦弱的身躯,总给我有一种随时被风刮走的错觉。
我叹了口气,取来一件厚袄子为他披上。
“可是江南政事出了事?其实殿下着人送来即可,雪天路湿不方便行路。”
“如絮这是在关心孤吗?”
我一愣,摇摇头。
关心,自然是关心的,不过是身为太子的侍妾,基本的两声问候罢了。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想法,他懊恼的抓了抓脑后跟,飞快扫了眼熟睡的绾绾,示意不妨出去说。
我颔首起身,拢好床帘提裙出去。
“你最近可好?”
就那样吧,我如实回答,在看太子欲说还休的样子,想来是之前军营发生的事,对我的名声造成了不少影响。
甚至惊动了上面的人。
太子可能是担心我会被流言蜚语所影响,可我原不是这般脆弱的人啊。
我抬起头,旋而一笑:“无碍,从前的风雨都走来了,这些已经不算什么了。”
他抬起手半晌,最终只是轻轻地放在我的肩膀上,不知有多少唏嘘。
“那就好。”
“不过孤还是更希望,你能多在意一些自己。”
我不在意自己,原来很明显吗。
那些流言蜚语,我真的不在乎么?
或许不是。
常年在在雪中行走的人,哪能绣鞋不湿,再无动于衷坚强的心也是肉做的,总会被淋湿一二。
后来,我与太子谈起了政事,一言一语交谈中解决了不少棘手事务。
太子离开时感叹道,“若如絮是男儿,定不让须眉英雄!”
我笑了,作为女子虽有许多无奈,却拥有许多美好。
始终做到了最好,对得起所有人,我想这样便足够了。
10
“皇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皇族绝不容许你娶这样一个有损颜面的女人,妾也不行!”
裴姝进宫见太后,有意无意间提及了我。
常年礼佛不管事的太后,在她三言两语的挑拨下,对我被多人糟蹋清白的事情信以为真。
冬宴之上。
太后说,要休了我。
皇上说,皇室玉蝶上会除去我的姓名。
言罢,还唤人去招来太子问话。
话里话外的意思不过是,皇位与女人,江灼只能选一个。
实话说,我觉得吧,太子太好了
哎造化病人。两人感情也确实不够坚定。将军也不够关心她,走的时候都不派人保护女主或者传递消息也行啊😦
将军不咋地,太子说的对,回来不先查清事实,就先威逼伤害女主,所以注定了只能失去。那些所谓朋友,在女主困难时没一个帮助的,否则怎么会让女主因为恶人而失去清白?遇到太子才是女主一身最大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