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谷正文第3次审问吴石。期间,吴石突然质问他:“1939年,你成为了汉奸,你究竟是被日军渗透的,还是索性就当了汉奸?” 这句话像一刀插进了谷正文的心窝。屋里安静得只剩呼吸声,谷正文的手在桌下紧紧攥着笔,笔帽被捏断了。 要知道,这个问题戳中了他一辈子最不愿提起的黑历史。 很多人后来都说,谷正文是“三姓家奴”, 先是八路军,再做了日本特务,最后成了国民党保密局的爪牙。 他原本只是个文艺青年,抗战初期在河北、山东一带演出抗日戏。 1939年,剧团被编进八路军115师,谷正文成了战士剧社队长,满腔热血。 可没过多久,他“消失”了。 有人说是被俘,有人说是闹情绪跑了,总之他从此换了阵营。 后来的人只知道,那个叫郭同震的八路军队长没了,一个叫谷正文的“翻译官”出现了。 在日本特务机关里,帮敌人辨认抗日志士。 济南、青岛、北平……他的足迹处处伴随血腥。 那时他干的事,不只是抓共产党,连国民党地下特工也一并算计。 他靠着聪明嘴快、下手狠,被日军上司看重。 可到了日本投降那年,形势急转直下,他立刻改名,逃去北平,摇身一变成了“军统线人”。 戴笠死后,毛人凤清点遗物时翻出一页日记,“郭同震,读书甚多,可堪大用。” 这短短一句话,成了谷正文东山再起的通行证。 从此,他在保密局一路高升,从一个小特务做到少将,负责审讯、清除潜伏分子,对共产党更是恨之入骨。 他以“忠诚”著称,却从不提那段被俘与投敌的往事。那是他的死穴。 直到吴石提起。 吴石不是普通犯人,他是中共重要的情报联系人,深得周恩来信任。 国民党内部大清洗时,他仍在传递前线情报。被叛徒蔡孝乾出卖后,他被秘密押到看守所。 谷正文亲自出马,他知道吴石身份太重要,若能撬开嘴,足以立下头功。 但吴石不是软骨头。 在被电刑、灌水、吊打之后,他依然沉稳地盯着谷正文。 那一刻,他忽然反击:“你不是也当过汉奸吗?你当时是被渗透,还是主动去投的?” 一句话,击穿了谷正文伪装的外壳。 审讯记录里写着,当时他沉默了整整三分钟,呼吸急促,面色发白。 这个自诩冷血的特务,第一次失去了掌控。 他回到办公室,连夜写下七页日记,第一句就是:“吴某之智,非常人所及。” 在日记里,他反复写“惭愧”两个字,这件事成了他一生的噩梦。 后来在台湾,他多次梦到吴石穿着囚衣,带着冷笑走向他。 每次惊醒,他都要点根烟,让自己确信还活着。 吴石被处决那天,谷正文也在场,有人说他面无表情,但其实手在发抖。 他看着那个在刑场上仍昂首不屈的身影,忽然明白:真正的忠诚,不是喊口号、写报告,而是死到临头也不改信念。 那一刻,他可能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一生,其实从那次投敌开始,就已经输了。 晚年的谷正文,被调去做讲师,给军校学生讲“反共斗争经验”。 有人问他:“你最佩服的人是谁?”他愣了几秒,低声说:“吴石。” 人这一生,总得对自己有个交代。 谷正文靠“变节”活下去,吴石靠“信念”死得体面。 一个苟且地老去,一个坚定地离开,历史的评判从不喧哗,它只是让人看清: 背叛也许能换来一时的生路,但良知永远是逃不掉的审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