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家有个横行霸道的混混，平日里欺男霸女。后来不知得罪了什么人，被人用钢筋从肛门捅进腹腔。他当时没死，硬是爬了两公里，沿途遇到不少人求救，可一看是他，全都袖手旁观。 他爬的时候跟个蛆似的，肚子上的血把裤子浸得透透的，地上拖出一道黑红的印子。每挪一下，他都得咬着牙哼半天，钢筋露在外面的那头还时不时刮着地面，发出刺啦刺啦的响。最先看见他的是卖早点的张婶，那时候天刚蒙蒙亮，张婶正支着油锅炸油条，听见旁边巷子有动静，探脑袋一看，吓得手里的捞勺都掉油锅里了。 他看见张婶，跟见着救命稻草似的，嗓子里挤出点声音：“救…… 救我……” 张婶盯着他看了两秒，想起去年冬天，这混混抢她收摊的钱，她不给，被他一脚踹翻了油锅，热油溅得她胳膊上留了好大一块疤，到现在天凉了还发痒。张婶没说话，转身把油锅往旁边挪了挪，继续炸她的油条，连眼皮都没再抬一下。 他没办法，只能接着爬。爬过李叔家的小卖部时，李叔正开门卸货。他喘着粗气喊 “李哥…… 帮个忙”，李叔手里的箱子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转头就往屋里走，还把门摔得震天响。谁不知道啊，前年李叔的儿子高考完，跟同学去网吧，撞见这混混跟人收保护费，他儿子多嘴说了句 “警察来了”，就被这混混拽到后巷，打断了两根肋骨，最后连大学都没去成，在家养了大半年的伤。 太阳慢慢升起来，街上的人越来越多。有几个早起上班的年轻人，路过的时候看见他，都停下脚围了一圈，没人动手，就站着看。其中一个戴眼镜的小伙子，之前在夜市摆地摊卖耳机，被这混混连着抢了三次，最后一次还被他把摊子掀了，耳机撒了一地，被路过的车压得稀碎。小伙子掏出手机，不是打 120，是拍了个照发群里，配了句 “这货也有今天”。 他越爬越没劲，肚子里的疼跟刀搅似的，视线都开始模糊。爬到菜市场门口的时候，正好赶上买菜的人多，大家看见他都往旁边躲，有人还小声议论：“这不就是那个老欺负人的混混吗？”“可不是嘛，上次他把王大娘的菜篮子都踢翻了，就因为王大娘不让他白拿菜。”“报应啊，这肯定是得罪人了。” 他听见这些话，想骂人，可一张嘴就吐了口血，血里还带着点碎渣子。 他拼着最后一点劲，往派出所的方向爬。派出所离菜市场也就三百米，可他爬了快半个小时。快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碰见值班的王警官出来买水。王警官看见他，皱着眉走过来，他赶紧伸手想抓王警官的裤腿，嘴里喊着 “警察…… 救我”。王警官往后退了一步，没让他抓住。去年夏天，这混混喝醉了在街上游荡，王警官想把他带回所里醒酒，他倒好，直接一拳打在王警官脸上，还骂骂咧咧的，最后还是叫了两个同事才把他制服。 王警官掏出手机打了 120，然后就站在旁边看着他，没再靠近。他躺在地上，看着王警官的鞋，又看看周围围观的人，突然开始哭，不是疼的哭，是那种绝望的哭，嘴里还断断续续地说 “我错了…… 我再也不敢了……”，可没人理他。 救护车来的时候，他已经快没气了。医生把他抬上车的时候，他还睁着眼，看着车窗外的人，那些人要么指指点点，要么扭头就走，没有一个人露出心疼的样子。车开的时候，有人在后面喊了句 “早这样何必当初”，不知道他听见没。 后来听说，他到医院没撑过两个小时就死了。他家里人来医院的时候，哭天抢地的，还想找警察查是谁干的，可街坊邻居没一个愿意出来作证的，大家要么说没看见，要么说不知道。最后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没人再提那个混混，就像他从没在老家待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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