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西安待过。” 就这六个字，1951年的审讯室里，空气瞬间就凝固了。 对面的人猛地抬头，像鹰一样盯住他：“宣侠父，是不是你杀的？” 这个被审的人叫佟荣功。被抓之前，是沈阳一个杂货铺老板，娶了本地媳妇，开了个小店，卖点布匹烟酒，看起来老实巴交。 谁能想到，十三年前，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军统特务。 天网恢恢，藏了十三年，一封不起眼的家信，就把他从人海里揪了出来。 宣侠父，多硬的一个汉子啊。 黄埔军校里，当着所有人的面，敢跟蒋介石顶嘴，直接被开除。成了黄埔历史上，唯一一个被老蒋亲自踢出去的学员。 这骨头，是钢做的。 抗战了，国共合作。他在西安搞统战，本事太大，太有个人魅力。 国民党那些军官，听他讲游击战术，分析战局，一个个听得入了迷。这还了得？再让他说下去，队伍都要带跑偏了。 老蒋坐不住了，一张密电发到西安：“密裁宣侠父”。 四个字。 一条命。 三个特务，一个扮警察，一个摆烟摊，一个蹲茶馆。几天就把宣侠父的日常摸得清清楚楚。 他连个警卫员都没有，天天就骑个自行车上下班。 找个借口，说“主任有请”，就把人骗上了车。 一枪，抛尸，扔进一口枯井。 最让我脊背发凉的是什么？ 那个叫佟荣功的，完事儿后，居然慢悠悠把宣侠父自行车上的车灯拆下来，第二天拿去卖了。 恶，有时候就是这么平淡，这么具体，这么让人不寒而栗。 西安一夜无声。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 周总理问了三次，那边就装傻充愣，打马虎眼。 他们以为，人杀了，事儿就平了。 可他们不懂，有的人，你杀了他，他的思想反而会像病毒一样传得更快。那本他写的游击战小册子，越禁，看得人越多。 十三年后，佟荣功落网，竹筒倒豆子，把所有事都交代了。底裤都给扒干净了。 正义可能会迟到，但你看，它从来不缺席。 可惜，那口枯井早被工厂的水泥封了，宣将军的遗骨，再也找不到了。 但又有什么关系呢？ 有的人，就算尸骨无存，他也活在所有人的心里。他的名字，就是一座永不磨灭的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