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毛主席最稀奇一张穿着风衣，在城市街道上散步的照片。 那张照片里，毛主席穿着风衣，手插裤兜，在城里一条普通街上慢慢走，身边没有队伍簇拥，也看不见警戒线，只在身后拖着一个模糊身影。 一九五八年九月，他从安庆到合肥。 车窗外是田野和工地，当晚在稻香楼宾馆写信给安徽省委，说沿途“生气蓬勃”，又说“合肥不错，为皖之中”，还给新建大学题下“安徽大学”四个字，这座新省城一下有了主心骨。 在合肥的几天，他穿着那身衣服在城里来回走。 十八日到了合肥钢铁厂，炼钢车间火光冲天，他戴笆斗帽，拿望火镜，爬到钢架上看钢水。巢湖柘皋来的青年工人陈先文那天正在车间学技术，听见外面车声、人声乱作一团，一抬头认出人群中那张脸，身边有人喊“毛主席来了”。 毛主席走过去握住他的手，问了几句家乡和工作，叮嘱好好学本事。 一个星期后那张握手照片送到他手里，被他在家里放了一辈子。 十七日下午，他到安徽省博物馆看展览。工业、农业、矿产、交通等展厅一个接一个走，在标着佛子岭、梅山、响洪甸、陈村等水库的图前站了不少时间。 走出展厅，说“一个省的主要城市，都该有这样的博物馆。人民认识自己的历史和创造的力量，很要紧。” 十九日下午一点多，风衣出现在街头。 毛主席穿银灰风衣，站在绿色敞篷吉普车上，从稻香楼出发，经金寨路、三孝口上长江路。 街两侧挤满了人，喊声一浪接一浪，有人一边挥手一边抹眼泪。 车到淮河路桥头，人多得桥面几乎看不见，只能让保卫清出一条缝护着车过去。那一刻的风衣身影，从高处看去，真像在城市的脊梁上慢慢散步。 一九五九年十月二十八日，他又来到合肥，这回车往大蜀山脚下拐。 蜀山人民公社范小店生产队过去常遇“十年九旱”，建社第一年修蜀山水库、挖环山渠、建电灌站，一九五九年抗旱时靠着这些家底保住了粮食。 公社书记钱朝圣对着图一条条汇报，他听完，说农业离不开水，水利是命脉。 那天他特意去看公社新建的沼气站。 走进范小店食堂，他站在灶前，指着锅洞问“这是什么”，干部把灶头拆出来，讲火头、铜管、皮管怎么送气。他又问煮饭、炒菜要多长时间，沼气池多大，多久换一次肥料。等一锅米饭烧好，他看着锅里的白米饭，说这样好，能点灯、能烧饭、还能做肥料。 离接待处还有一小段路时，他手里还夹着烟，抬头看见沼气池就在前面，就问吸烟有没有影响。工作人员嘴上说没事，又提公社制度：沼气池边不许抽烟。 他当场把烟头掐灭，把剩下半支塞回烟盒，揣进中山装口袋。到了屋里，服务员递上整盒新烟，他摆摆手，说先抽自己的半支，又把那截烟掏出来点上。 旁边的人看在眼里，心里都晓得，这个领袖对规矩、对东西，都格外较真。 同一年，南边的韶山，也记下了一次和风衣有关的相见。 一九五九年六月二十六日早晨，韶山学校门口那条不宽的路，被七百多名师生挤得满满当当，红领巾在阳光下连成一片。消息在村里传开：毛主席回老家，要来学校看看孩子们。 少先队大队长蒋含宇、大队委员彭淑清被点名，负责献花和给毛主席系红领巾。 车一停，毛主席下车，孩子们的喊声盖住了蝉鸣。 他接过花，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问多大、读几年级，听说十四岁、初二，笑着让他们好好念书。进校门抬头看见“韶山学校”四个字，再看两栋楼上写着“小学部”“中学部”，随口说这是所“戴帽子的学校”，孩子们是“帽子底下的人”。 摄影师把机器架好，蒋含宇从人群里钻出来，一个箭步站到前面，双手从背后绕过去给他系红领巾。红领巾在胸前挂稳，毛主席低头摸了摸，问“这条送给我啦”，听到“送给您”，顺嘴接一句，那就带到北京去，“又成少先队员了”。 快门在笑声里按下，这张合影后来被挂在韶山学校显眼的位置。 后来，当年站在照片里的少年，有的去办学，有的写新闻，有的留在韶山村当书记，还有的在石油战线上干了一辈子，退休后迷上红色收藏。 更远一点的乡村，在过年的记忆里也少不了那身风衣，生产队杀猪分肉、做豆腐、贴春联，孩子们攥着压岁钱跑到供销社摊前，一眼看中印着毛主席像的挂画，画往土墙上一贴，屋里就多出一股庄重劲。 这些碎片拼在一起，再看那张风衣散步的照片，就不只是身影的故事。 钢厂里的工人，大蜀山下的社员，韶山操坪上的孩子，乡村土屋里的主人，都在各自地方跟着他走过一段路，那身风衣也跟着，稳稳落在了他们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