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5年，民国副总统黎元洪曾经借宿在好友家中，睡梦中隐约觉得不对劲，他的裤子湿了一片。他急忙掀开被子坐起来，竟看到自己的被窝里有个小雪人，一个 6 岁的小女孩在旁边咯咯地笑。 1905年，黎元洪三十一岁，军旅间隙来南京杨家借宿，杨仁山是他的好友。那天大雪，杨步伟六岁，天生调皮，捏了个小雪人塞进黎元洪被窝。黎元洪半夜醒来觉得裤子湿了，掀开被子看到雪人融化，旁边杨步伟在笑。他后来跟杨家大人说，这丫头野，得好好管，不然长大出乱子。杨步伟小小年纪就敢捉弄客人，黎元洪当时是湖北新军协统，地位不低，这事传开，杨家人都拿它当笑谈。 黎元洪没生气，还拿尺子在杨步伟手心打五下，说雪人弄湿被子。杨步伟抢过尺子反打他屁股，黎元洪也没真恼。这段小插曲，杨步伟后来在自传里提过，成了她童年最出名的顽皮事。杨家开明，杨仁山不罚她，杨步伟从小就这样，爱闯爱玩，不像传统闺女。黎元洪走时叮嘱杨家多教她规矩，杨步伟却越长越野，十四岁就剪短发，扛木剑在院里追堂兄。 这雪人事件，杨步伟六岁时发生，正赶上清末动荡，黎元洪后来卷入武昌起义，当上大总统，杨步伟家也受影响。她小时候的胆大，预示着后来的一生反传统。杨仁山教育她读佛经，杨步伟却更爱实干，这事后，杨家仆人总拿雪人逗她，她笑笑就过去，继续她的小冒险。 1912年，杨步伟二十三岁，攒钱东渡日本，考进东京女子医科大学。那时候中国女留学生少得可怜，她是班上唯一中国人。语言不通，她早起背日语德语，生活费紧巴巴，啃咸菜配饭。医学课本厚，她熬夜批注，六年下来拿下博士学位，成为中国首位留日女医学博士。回国后，她和同学李贯中在北京绒线胡同开森仁医院，只设妇产科，主治女病人。 森仁医院是当时京城少见的女院长，杨步伟坐诊时把脉稳当，递方子准。胡适林徽因这些文人都来过，夸她医术好，人更硬气。医院开张，杨步伟管账管药，从不手软。这段开医院日子，她本打算单身一辈子，专注医道。赵元任1920年头疼来诊，杨步伟见他学识广，本想介绍给闺蜜，赵元任却总借口复诊，送书聊语言学。 赵元任是清华教授，杨步伟比他大三岁，两人1921年春在中山公园散步，赵元任问能不能不止朋友，杨步伟点头同意。那年她三十二岁，婚礼办得简单，只请胡适朱徵两人，在小饭馆点四盘菜一汤：炒青菜、红烧肉、豆腐汤、鱼，花四角印花税贴结婚证书。没花轿没喜宴，杨步伟自己掌勺，筷子声脆响。这婚礼颠覆民国旧式，杨步伟说婚姻得平等，不用铺张。 婚后，杨步伟随赵元任辗转清华哈佛耶鲁，薪水少，她拆陪嫁皮袄缝手提包卖，怀老四时去菜市捡剩菜，从不抱怨。四个女儿她教得松，杨步伟不逼课业，鼓励兴趣。大女儿赵如兰哈佛东亚音乐教授，二女儿赵二兰化学工程师，三女儿赵新那生物化学专家，小女儿赵小中计算机领域从业。赵如兰译母书，赵新那哈佛毕业，全家女丁出彩。 杨步伟闲时写《中国食谱》，在美国出，卖断货，五十年重印不衰。费正清作序，书里教西方人做中菜，点餐窍门全有。她用自家经验，写食材搭配，锅铲技巧，接地气不玄乎。赵元任注音，杨步伟译菜名，这书成中餐文化桥梁。1938年定居美国，她弃医从家务，写食谱成副业，女儿们帮着推广。 1981年，杨步伟九十二岁在加州逝世，赵元任握手哭，说你走我就没家了。次年二月，赵元任九十一岁跟去。伯克利分校设赵元任杨步伟纪念室，展婚书原稿、食谱初版、听诊器。清华大学办展，杨步伟旧照前人围，杨步伟一生破习，留给后人胆子大活法的范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