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中国第一性学家”李银河含泪将亡夫王小波的遗体,送去火化,不料工作人员按了几下焚化炉开关,机器都没反应。后来他对旁边的人说了一句:这位先生,还请你帮个忙,你的东西我处理不了。 李银河和王小波的缘分,说起来挺接地气的。1977年,李银河在《光明日报》当编辑,手里攥着一篇叫《绿毛水怪》的稿子。字迹乱七八糟,但里面的脑洞让她眼前一亮。她约作者见面,王小波来了,高高瘦瘦的,穿件灰工装,头发没怎么收拾。两人聊开,就聊出火花。从那以后,书信成了他们的桥梁。王小波的信总爱开头“你好哇,李银河”,里面写些生活小事,透着股真诚劲儿。李银河回信,也聊文学聊人生,慢慢就走近了。 家里人起初不看好这段事儿。李银河妈觉得王小波长相一般,工作也不稳当,劝她三思。李银河自己也纠结过,还提过分手。王小波回信半开玩笑,说“你也不是就那么好看呀”,一句话就把事儿圆了。俩人感情反倒更牢靠。李银河有眼光,知道王小波有潜力,就推他去高考。1978年,王小波考上中国人民大学贸易经济系,从知青变大学生,那叫一个大转折。 1980年1月21日,他们在北京低调结婚。没啥排场,就在家吃顿饭,亲友凑热闹。俩人说好不生孩子,把精力搁在思想交流上。婚后挤在五道口小屋,王小波写《黄金时代》,李银河给他把把关。日子清苦,但书香气儿满屋子。1981年,李银河去美国匹兹堡大学读社会学博士,王小波陪着去。俩人边学边玩,逛公园看街景,攒了不少回忆。1984年回国,王小波先在人大教书,1988年转北京大学社会学研究所。课堂上他讲历史讲社会,学生听得入神。 1992年,王小波辞职当自由作家。那年,他和李银河合著《中国男同性恋群落透视》,直击社会敏感话题。作品开始火起来,《黄金时代》让读者看到底层生活的酸甜苦辣。李银河也在社会学圈子站稳脚跟,研究性别和家庭,声音越来越响。他们的婚姻不是光谈情说爱,更是伙伴搭档,互相成就。二十年里,王小波的文字越来越犀利,李银河的学术越来越扎实。俩人一起见证改革开放的浪潮,思想上总往前冲。 可好景不长,1997年4月11日凌晨,王小波在北京家突发心脏病走了。那时李银河在英国剑桥大学做访问学者,消息传来,她立马赶回。家里空荡荡的,桌上还摊着他的稿子。亲友们忙前忙后,办丧事。4月26日,八宝山殡仪馆一号厅聚集三百多人。空气里花香味儿淡淡的,悼词念完,大家鞠躬默哀。李银河站在那儿,眼里含泪,却得咬牙扛着。 仪式一结束,就该火化了。李银河和朋友胡贝推着装遗体的车去火化间。炉子是老式的,门高两米,铁台滑轨式。王小波一米九的个头,移进去时位置有点卡。工作人员关门,按开关,第一下机器嗡嗡响,没动静。第二下,灯闪了闪,还是不动。第三下,里面吱嘎一声,像齿轮咬住了。原来遗体腿部稍长,门封不上,机器自动停了。折腾了二十分钟,中年师傅满头汗,对旁边资深同事说:“这位先生,还请你帮个忙,你的东西我处理不了。”同事上手调整,总算定位好。按钮再按,炉子轰鸣起来,烟从烟囱冒出。这事儿拖了近半小时,像王小波作品里的小荒诞,透着股生活本来的调调。 王小波走后,李银河没倒下。她收拾他的遗稿,1997年出书信集《爱你就像爱生命》,让读者尝到他们那份真挚。《时代三部曲》也面世,成了经典,影响一大批年轻人看世界。俩人的故事,成了精神财富,告诉大家真感情得靠互相扶持,思想自由才接地气。李银河继续往前走,1998年起推性学三部曲:《中国女性的感情与性》《同性恋亚文化》《虐恋亚文化》。这些书在中国开先河,推动性别平等讨论。她多次呼吁同性婚姻合法化,虽没马上落地,但声音传开,帮不少人找回自信。 李银河的学术路,越走越宽。社会学里,她钻研家庭变迁,接地气地聊老百姓的酸甜。性别议题上,她直面现实,帮LGBT群体发声。2014年,她公开和跨性别男伴侣过日子,还领养个男孩。生活方式多元,却总绕不开对平等的追求。这跟王小波的文字一脉相承,俩人当年在美国闲聊时,就爱琢磨社会公平。他们的结合,不是浪漫童话,而是实打实的伙伴情谊,在新时代里闪光。 说到底,王小波和李银河的日子,平凡中见真章。改革开放后,知识分子像他们这样,靠笔杆子推动社会进步。他们的爱情,夹杂书信和争论,却稳稳当当二十年。火化那天的小插曲,更像个注脚,提醒人生活总有意外,但精神遗产留得住。王小波的书,现在还搁在书店货架,李银河的讲座,还在大学课堂回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