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一辆军用卡车开到黄浦江大桥中间时,突然诡异地快速向右转然后坠入江中。更离奇的是,车上除了一名中国司机外,竟还有4名日本士兵。 那时候的上海滩手掌握方向盘这门手艺,按理说是捧上了金饭碗,胡阿毛就是这么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年轻人,他是浦东塘桥镇人,早早练就了一身开卡车的好技术,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表面上看这行当薪水颇丰,可实际落到口袋里的铜板却少得可怜。 帮会的保护费要交,政府的苛捐杂税层层扒皮,车轮滚得越勤,身上的枷锁反而越重,好在他只有一个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加上天生性格豪爽,见不得工友受苦,常倾囊相助,这份义气让他结识了斧头帮帮主王亚樵,也就是江湖人称的“九哥”。 受这些热血人物的影响,“中国人要有骨气”这几个字,早已在他心里扎了根,谁曾想,这份技术和骨气,竟成了日后决定生死的筹码,战火很快烧到了上海,那时候正值“一二八”事变前后,街面上到处是横冲直撞的日本兵。 胡阿毛开着空车路过百老汇,没招谁惹谁,就被几个凶神恶煞的日本兵强行拽了下来,一本驾驶证成了催命符,日军拍着他的脑袋怪笑,说着“开车的干活”,就把他和一群倒霉的司机关了一天一夜。 等到第二天被提出来时,汉奸翻译一脸谄媚地威胁加利诱,说只要帮太君把货物运到阵地,大大有赏,要是敢说半个不字,当场就要全家死绝,胡阿毛被押到一辆早已装好货的卡车前,恰好看到日本兵搬运时失手,一个沉重的大木箱摔裂了口子。 那黑洞洞的枪管一下子露了出来,格外刺眼,那一刻他心里那个寒啊,原来这帮人嘴里的“好东西”,全是要运去屠杀前线十九路军兄弟的军火,如果不干,眼前就是死;如果干了,那就是给日本人递刀子的汉奸。 胡阿毛被逼进了驾驶室,四个日本兵随身押车,其中一人的枪口就顶在他后脑勺上,为了防止他跳车逃跑,这帮鬼子把车门锁得死死的,等于把自己和胡阿毛封在这个铁笼子里,车轮滚动,胡阿毛握着方向盘,手心里全是汗。 他想到平时被那些地痞勒索的屈辱,想到乡亲们如果不反抗就要当亡国奴的惨状,要是这车军火真的送到了大公纱厂或者日军阵地,自己哪怕活着,恐怕也会被乡亲们的唾沫星子淹死,脊梁骨都得被人戳断。 车子一路开上了定海路桥,脚下就是滚滚流淌的黄浦江,胡阿毛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那些面目狰狞的侵略者,心里的算盘彻底打定了,没有什么犹豫的余地了,既然要死,那就得死得像个人样。 到了桥中间,他突然发力,却不是为了过桥,而是猛地一脚把油门踩到了底,双手死命向右猛打方向盘,卡车像头咆哮的野兽,失控般狠狠撞向路边的铁护栏,一切发生得太快了,那几个日本兵吓得哇哇乱叫,疯狂地想要推门跳车,可那是早就被锁死的死路,根本打不开。 在尖叫声中,连人带车伴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一头扎进了冰冷的黄浦江,四个日本兵当场就去见了阎王,那满车的军火也全泡了汤,成了废铜烂铁,这一撞,把全上海的血性都撞醒了。 虽说胡阿毛只是个普通的司机,没读过什么书,但他的纵身一跃,比多少大人物的演讲都要震耳欲聋,陶行知先生后来在演讲时,特意做了一首打油诗:“恭喜胡家出好汉,不是胡适是阿毛”。 用最直白的话,把这位底层平民捧到了比名流胡适更高的位置,毕竟一个人能不能做事是能力问题,而在生死关头选不选那是良知问题,那一天黄浦江的水很冷,但胡阿毛的热血,滚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