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琐忆.琐记(十三) 我的小学(1)

琐忆.琐记(十三) 我的小学(1) 立冬后的太阳有点刺眼,没有带来多少暖意,秦岭以北的天空依然湛蓝。冷风从教坊河河面上吹过,它也叫红河、霸王河,辅满河床的石头在阳光下泛着白光,冬季的河流已变得很瘦,三四米宽一尺深的这股河水忽东忽西把河床切成两部分,水色近黑显得冰冷,但很干净,从我们教坊村流过,很快注入渭河。河两岸大多是干枯的野草,瑟瑟地在风中发抖。河堤上人工种植的一些四季常青的植物或红或绿,还有漫天遍野的猕猴桃树,树叶落尽枝条盘在架上,但是已孕育了繁密的花苞。 我漫步在故乡的村巷和原野,思绪不由自主的回到小的时候。尤其是从我们村的小学门口经过时,发现这里早已物非人非了,因为村里已经没有小学了,现在是几个村合办一个中心小学。 记得教坊村小学最早有一长排东西向教室,有五间大瓦房,每个年级一个班一间教室,还有两孔并排朝东的大窑洞,南边的窑洞是老师们集中办公的地方,北边的窑洞是老师们的伙房。教坊村那时候是生产大队,有四个小队后来改叫村民小组,全村学生在这里读小学,小学学制是五年,春节后报名一学年的第一学期,秋季是一学年的第二学期。我上一年级的时候,桌子是土坯做的,每个学生的标配就是五颜六色大小宽窄新旧不一的各种书包,这种书包大多都是家里人用裁剪剩下的各种颜色小布料缝制的,个别学生背的是纯色的一块布做的书包,还有就是从家里带的大小高矮不一的各种小板櫈,学生把小板櫈经常背到学校再背回家。小学生把这两样行头天天背上上下学,叮叮当当地来了去了,这是当年乡村教育的特有风景。 好在我们家距离学校不远,就三百米左右,我们在南教坊属于第二生产小队,也在西宝公路以南,家里人长年担心的是孩子们过马路的安全,因为学校在公路边上一个台地上,公路从西向东靠近学校两百米处有个大拐弯大长坡,大拐弯影响司机和行人的视线,大长坡考验司机能否控制车速和行人过马路时的警惕性。那时候学校门口这段路上几乎每一两年都有一个小孩子被事故夺去生命。我很注意交通安全,让奶奶和父母放心。但是有几件事让他们有操不完的心。 先说最可笑的事。就是上小学一二年级的时候太贪玩,和小伙伴们放学不回家倒处跑倒处逛,害的奶奶和母亲倒处找,好不容易找到了人,可是玩的太野居然时常把书包及里边的书、本子、还有背的小板櫈都不知道遗失到哪里去了,我母亲生气地揪着我的耳朵沿着刚才玩过去过的地方一路找过去,运气好时,书包、书、本子、铅笔、小櫈子大多都能找回来,有时就找不到,自然少不了挨一顿揍。但是就是记不住,还是经常玩的丢三落四。好在我母亲那时候是村里的妇女主任,她就找我的班主任老师,一个瘦瘦的年轻的女老师,她和我母亲年龄相仿关系也很好,就把学校留的上一年级的旧课本给我找来让我用,否则我没课本可念。每天晚饭后,我总想去玩,我母亲就让我在她房间里写作业,还要检查,做不好头上还要挨鸡毛掸子,我写作业的时候,我母亲坐在旁边一边监督我一边看书,记得她看的很厚的小说好象是《第二次握手》还是《青春之歌》。我怕母亲为学习或做作业责罚我,所以经常躲在奶奶的屋里,小学时候几乎每天晚上都睡在奶奶的炕上。 还有就是每年夏秋季,教坊河丰水季节涨大水,先是洪水,浑浊的洪水从秦岭北麓的红河谷倾泄而出,贴着大地远远传来闷雷般的轰隆隆的水声,很快两米高的洪水的龙头跳跃着飞奔着张牙舞爪地由南向北似乎带着千军万马迅速占领了整个河床,顿时三四百米宽的教坊河水涨的有三四米深,然后浩浩荡荡冲向渭河,再一举东下直奔风陵渡汇入黄河。似乎是仪式有惯例一般,教坊河发洪水时几乎全村人都倾巢出动,老老少少集中在河边观看这宏伟的场景,胆子大的年轻人在河边从水里捞些木头什么的,这时候那些长年躲在深潭底的大鲶鱼、不知名的大青鱼、洗脸盆大的鳖(就是甲鱼)被洪水呛得把脑袋伸出水面,当它们随着水面一漾一漾地游近河岸边时,被这些年轻人用木棒敲晕然后用钩子钩上来,我们当地人叫发洪财。洪水过后三四天,水位已落河水变清,在一些地方形成两三米深篮球场大的大水潭,不是死水潭,有水流进流出,这里又是我们这些小男孩子们的天堂,一放学一溜烟先跑过去光着屁股跳进水里嬉水,我们叫耍水、打江水,水深水急很危险,小孩子们似乎啥事情越让大人担心越喜欢干啥,因为这些水潭每一两年都要淹死一个孩子。有多少次我被我母亲从耍水的地方拎回家,先挨揍再饿饭有时还要跪砖头,此时总盼着奶奶来救我,可是奶奶在这个问题上似乎不大同情我,让我失望,但是母亲怎么收拾我,仍改不了,还是偷偷摸摸地去河里下水。(2025.11.24.吕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