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我弟向我家借 10 万元，老公没同意，当时我还有点生气。昨天老公的哥哥向我家借 10 万元，老公说：“钱还没到期”。其实我知道老公的意思，是不想借给他，他哥哥说：“借 10 万元，一个月给我们 2000 元的利息，按月给，本钱到时候你们需要用的时候就还”。我坐在旁边没说话，心里却翻江倒海。我弟上次借钱是为了给刚查出白血病的侄子凑化疗费，急得嘴角都起了泡，老公却以 “家里现金流紧张” 为由拒绝，我冷战了三天。 上个月中旬，我弟突然来了家里。 他站在客厅中央，没敢坐沙发，手里紧紧攥着张纸，我瞥了眼，是小侄子的白血病诊断书。 “姐，能不能借10万？化疗费还差一大截。”他声音发紧，嘴角起了好几个燎泡，亮晶晶的像撒了把盐粒。 老公当时正在厨房倒水，听见了就走出来，靠在门框上没接话。 等我弟把话说完，他才慢慢开口：“家里存款刚存了定期，取不出来。” 我当时心里就冒火，明明前几天还说活期里有闲钱，怎么到我弟这儿就成定期了？ 晚上我跟他吵，他光抽烟不说话，烟灰掉在茶几上，烫出个小黑点。 昨天下午，老公他哥又来了。 还是那个客厅，他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二郎腿翘得老高，掏出烟盒往桌上一拍：“弟，借10万周转下，一个月给2000利息，按月结，你们啥时候用钱我随时还。” 老公正给鱼缸换水，塑料管子吸着水咕噜咕噜响。 他直起身，拿毛巾擦着手：“不巧，钱存的理财还没到期。” 他哥眼睛眯了眯：“利息不低了啊，比银行高多了。” 老公没接话，转身继续弄鱼缸，金鱼在水里甩着尾巴，搅起一圈圈波纹。 我坐在旁边剥橘子，橘子皮的水溅到手上，凉飕飕的。 心里却像烧开的水，咕嘟咕嘟冒泡——上个月我弟借钱是救命，他哥这是做生意周转，老公都用“钱没到期”挡了回去。 难道他真的是对谁都这么抠门？ 我想起去年我妈住院，老公跑前跑后，垫付的3万医药费提都没提过让我弟分担。 又想起他哥前年借走5万，说是三个月还，结果拖了快两年，最后还是老公催了好几次才还清，当时他嫂子还在背后说我们小气。 剥橘子的手停了停，橘子瓣上的白丝缠在指缝里，有点黏。 原来他不是偏心，是心里有杆秤。 我弟那边，他怕直接借钱伤了我面子，又怕这笔钱填进去是无底洞，毕竟白血病治疗不是小数目，我们家也不是大富大贵，真把存款掏空了，万一自己家有急事怎么办？ 他哥这边，利息说得好听，可做生意有赚有赔，真要亏了，这10万加利息，怕是更难要回来。 那天晚上我没再像上次那样冷战。 等他给鱼缸换完水，我递过去杯温水：“上次我弟借钱的事，是我急了。” 他接过杯子，手指在杯壁上摩挲着：“不是不借，是得想个稳妥的法子。等这周末，咱们去医院看看小侄子，带上银行卡，能帮多少是多少，但不能一下全掏空。” 我看着他，灯光照在他鬓角，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根白头发。 原来夫妻过日子，就像他侍弄那缸鱼，得知道哪条鱼爱抢食，哪片水草需要修剪，水多深鱼才活得自在。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帮人得量力而行，不然救了别人，自家先翻了船，那才是真的糊涂。 今天早上我给我弟打电话，说这周末带孩子去看小侄子，顺便把家里的5万活期取出来先给他送去。 他在电话那头哽咽着说谢谢，我听见小侄子在旁边奶声奶气地问：“舅舅什么时候来呀？” 挂了电话，阳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道亮线，像条暖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