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大典时的部分到会签名！陈毅元帅的最儒雅周正，有点儿飘逸的楷书，当然，教员同志的最豪迈，奔放不羁，有王者风范。 那本签到簿摊开，纸已经发黄，边缘微翘，墨色却还咬在纸里。 一九四九年十月一日，新中国首次政府会议就在开国大典这一天召开，革命前辈和各界代表走进会场前，在这本簿子上签下名字。 说是签到，翻开一页，是一整排熟得不能再熟的字：教员同志，也就是毛主席，旁边有陈毅、朱德、周恩来，还有蔡畅、蔡廷锴、张澜，往下还有郭沫若、竺可桢、宋庆龄等人，一串名字排成行，比合影还有劲儿。 那一页纸上，楷书挺胸站着，行书一路滑下去，草书在角落里“跑野路”，魏碑味的方笔像几块石头压阵。有人看了照片，脱口而出：“这哪是匆匆一签，简直一桌硬菜。”也有人说，这些签名比不少“专业书法”好看，看得人直点头。 排在最前头的，是毛主席三个字。 竖排而下，第一个字起手就是高高扬起的一撇，中段猛地拐了一个角，笔锋甩出去，再利落收回。三个字略错位，像迈着步子被定格住，线条连着走，气势不间断，既不乱，又不肯乖乖缩在格子里。知道他一路怎么走过来的人，看着这几个字，难不心里一颤。 挨着的是陈毅元帅的签名。 字形正正经经靠近楷书，横画一条条铺平，竖画扎得稳当，结构收得紧实。 细看并不板着脸，提按藏在笔画里，有的地方轻轻一挑，有的地方重重一压，收笔干净，不拖尾。他既是元帅，又爱写诗，这组儒雅周正、略带飘逸的楷字，很像人们口中的“文武都靠得住的陈老总”。 朱德元帅那两个字厚实许多，线条不花架子，每一笔都下得有分量，横画略粗，竖画稳重，两个字连成一股劲儿，往前拧着走，最后一笔缓缓收住，劲却没散。周恩来的签名则安静得多。 第一个字外框近似一个稳当的三角形，底扎牢了，上面略尖，内部笔画收得很紧，整体看去端正俊秀，笔锋利落，却透出一股温润劲儿，像他本人那种稳妥、细致。 女性签名里，蔡畅两个字很难被忽略。 横竖绷得紧，但不僵硬，转折处压得干净利索，有股“说干就干”的脾气。书法里常说“柳筋欧骨”，她这两个字里，筋骨都到位。 蔡廷锴的名字则带着明显魏碑味，笔画见方，捺笔起伏大，捺脚写得饱满，一笔落下去，像在纸上钉桩。 想到他在淞沪抗战里死守阵地的经历，再看这几画，很容易对上眼。 再往下看，张澜的签名平正中带几分俊气，郭沫若的行书像飞出来的诗句，竺可桢的字工整内敛，宋庆龄用钢笔签下清秀挺拔的几笔，硬笔习惯和传统底子缠在一起，几种气质挤在同一页纸上，各有神采。 这本签到簿被端到网上之后，又多了一层“小悬疑”。最下一排有几处墨迹有点糊，右边数第二个、第四个，名字看得不真切，不少人盯着屏幕一遍遍放大，还是拿不准。截图在各种群里来回传，有认真翻资料比对的，也有凭印象瞎猜的。最左边那个名字，边缘晕开，笔画挤在一块，更像一道留给后人的问号，把一页老纸又吵得有声有色。 有人忍不住问：那一代人，怎么能写出这样有底气的字。原因并不玄。那时候写字不是兴趣班，是躲不开的日常。孩子进了私塾也好，新式学堂也好，启蒙课离不开毛笔。从《三字经》《百家姓》到各类经典，一笔一画描红，老师盯着握笔，盯着起笔收笔，写歪了就擦掉重写。年复一年，所谓“童子功”，就是这么熬出来的。 读书和写字在那个年代也拆不开。一个“仁”字写在纸上，是做人的讲究；一个“礼”字落下去，牵着规矩。孩子在练字，其实一直泡在传统文化里，时间一长，写字就不只是写给人看，而是把对世界的判断、对自己的要求，一点一点写进纸里。社会上也认这个理，办事写信，字写得工整，是尊重别人，也是给自己留脸面。像这簿子上的这些名字，心里很清楚，自己写下的字迟早要被后人翻出来，落笔时自然不敢敷衍。 这么多年过去，书法在他们手里慢慢写成了三层：底下是从小打下的基本功，中间是读书做学问练出的气质，最上面，是性格和信念浸出来的神采。一九四九年那天，他们走到桌前，不过照规矩签到，几十年积累叠在一块，随手几笔，就成了今天人眼里的墨宝。 再照照现在，有点心虚。 键盘、手机成了主角，很多人习惯了输入法，拿起笔反倒不利索，“提笔忘字”成了常态。 书法被切成一段段兴趣课，临帖学来的多是“形”，时间又短，很难写出那份“形神兼备”的味道。这时候再翻开那本旧签到簿，会发现，它一点不摆谱，没有锦盒，没有烫金封面，只是一本当年会议用的普通簿子。翻开那页，是一代人的基本水准，也是那代人文化底气和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