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非洲一直没发展起来?我来讲一个实例:非洲第一大国,尼日利亚,人口2.5亿。面积92万平方公里,面积约等于三个华北平原,水土丰茂,一年三熟,降雨量丰沛,全境几乎都是平原和低矮丘陵。介于丛林和荒漠之间,最北的荒漠带边缘,降雨量也和山东相当。 尼日利亚,听上去像个天生该富得流油的地方。 这片被尼日尔河滋养的土地,论先天条件确实优厚:2.5亿人口的年轻红利,92万平方公里沃土能一年三熟,地下埋着非洲第二大石油储量,海岸线直通全球贸易要道。 但独立65年后,66%的人仍挣扎在贫困线,首都拉各斯的摩天楼与贫民窟仅一街之隔,年轻人最热衷的“Japa文化”——想尽办法移民欧美——正掏空这个国家的未来。 一切要从1956年壳牌在尼日尔三角洲打出第一口油井说起。石油美元的涌入,让尼日利亚迅速患上“荷兰病”:政府70%的财政收入依赖原油出口,曾经养活千万人的棕榈油产业,因无人打理萎缩成全球2%的份额,连食用油都要进口。这种畸形的经济结构,让农业沦为“被遗忘的长子”。 在卡诺州,曾经的花生王国如今靠进口印度棉纱维持纺织厂,农民不得不用祖传的手工榨油机对抗跨国公司的垄断。 更致命的是殖民遗产的枷锁。英国人留下的行政区划,把北方伊斯兰酋长国与南方基督教部落生硬捏合成国家,连国名“尼日利亚”都只是“尼日尔河周边”的地理概念。 独立时没有共同的奋斗记忆,导致政治变成部族利益的分赃游戏。 2023年尼日尔三角洲的石油管道爆炸事件,表面是环保抗议,深层是当地人发现:地下的石油属于国家,污染的土地却属于自己。 这种撕裂感,让每届政府都忙着救火——2025年的数据显示,尼日利亚用于平息部族冲突的军费,是教育预算的3倍。 外部力量的“温柔陷阱”加剧了恶性循环。IMF的贷款附带严苛条件:削减基建投资、开放市场、货币贬值。于是本该用来修铁路的钱,变成了偿还利息的无底洞。 拉各斯港的货物滞留时间长达21天,企业不得不自备发电机,发电成本占生产成本的28%。 对比中企承建的阿布贾-卡杜纳铁路,矿产运输效率提升3倍,却因西方质疑“债务陷阱”被刻意忽视。 这种“只给止痛药,不做手术”的援助,让尼日利亚陷入“借钱发工资,发完工资借钱”的死循环。 最隐秘的打击来自人才的逃离。尼日利亚的留学生在哈佛、斯坦福崭露头角,却鲜有回国建设的。拉各斯的科技创业者圈子流行一句话:“在这里写代码,是为了攒够去硅谷的机票钱。” 2025年世界银行数据显示,非洲每年流失的高端人才超过12万,相当于尼日利亚一所顶尖大学十年的毕业生。 当精英们把“润学”奉为生存策略,国家的创新火种就永远停留在PPT上——丹格特集团投资16亿美元的炼油厂,因缺乏技术工人推迟两年投产,而该厂70%的设备来自进口。 更可悲的是,这片土地的智慧被禁锢在殖民的影子里。拉各斯街头的广告牌,英文标语比本土语言多三倍;乡村教师用英式口音授课,却讲不清尼日尔河三角洲的生态智慧。 2024年的“终结劣治”抗议中,年轻人举着“我们要加拿大式生活”的牌子,却忘了隔壁的贝宁共和国,正通过复兴传统棕榈油加工产业实现20%的农业增长。 这种精神上的殖民,让尼日利亚陷入“用西方标准否定自身”的怪圈——明明拥有全球第七大花生产量,却让印度商人控制着90%的加工环节。 站在2025年的节点回望,尼日利亚的困境不是资源不足,而是资源错配;不是人民不努力,而是努力的方向被无形的手扭曲。 当石油管道的铁锈与棕榈叶的新芽在三角洲并存,当拉各斯的5G基站与乡村的煤油灯照亮同一片夜空,这个国家的未来,或许就藏在打破“资源-依附-逃离”的循环里。 毕竟,尼日尔河的泥沙曾冲积出肥沃的三角洲,只要不再让殖民的阴影堵住河道,这片土地终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入海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