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指着一锅热油问解缙:“你敢把手伸进去吗?”解缙却笑着从怀里掏出一物,扔进锅里,朱元璋看完,脸色瞬间惨白! 彼时的御花园,炭火噼啪作响,铁锅架在上面,油星子不时溅到青石板上,留下焦黑的印记。刚斩了户部侍郎全家,朱元璋的龙袍还带着未散的血腥气,他背着手绕着石桌踱步,目光像淬了冰,扫过垂首侍立的解缙——这个总爱直言的翰林院学士,今天怕是难逃一劫。 三天前,应天府的粮仓亏空案刚审结,七名官员人头落地,可朱元璋心里清楚,这不过是冰山一角。贪官像地里的韭菜,割了一茬又冒一茬,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得找个人,试试这朝堂的“油温”。 “解爱卿,”朱元璋突然停下脚步,声音不高却带着威压,“你说,这油烫不烫?”解缙抬头,看见皇帝眼中的火苗,那不是怒火,是一种近乎绝望的烦躁。 旁边的太监吓得腿肚子转筋,心说这解缙是疯了?前几日国子监博士因谏言被廷杖,他还敢在龙颜大怒时扔东西? 解缙没直接回答,反而从袖中摸出个油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枚边缘磨得发亮的铜钱——那是他去年在苏州赈灾时,一个老婆婆塞给他的“谢礼”。“陛下,”他笑着将铜钱扔进油锅,“这东西,比臣的手金贵。” 铜钱落锅的瞬间,油花炸开,像极了朱元璋处置贪官时飞溅的血沫。他瞳孔骤缩,死死盯着那枚在热油里打着转的铜钱,仿佛看见无数百姓捧着铜钱的手,正被无形的“油锅”一点点吞噬。 谁能想到,让铁血帝王脸色惨白的,不是滚烫的热油,而是一枚小小的铜钱? “臣幼时在吉水乡下,见农户用铜钱串起挂在房梁,夜里听见铜钱碰撞的声音,就知道明天有米下锅。”解缙的声音很轻,却像锤子敲在朱元璋心上,“陛下南征北战时,百姓递来的铜钱,哪个不是带着体温?可如今——”他顿了顿,看向朱元璋,“粮仓的米少了,百姓的铜钱也少了,都去哪儿了?” 这话像把钝刀,割开了朱元璋刻意忽略的痛处。他想起濠州的冬天,自己揣着半块发霉的饼子讨饭,那时最大的愿望,不过是有枚铜钱买个热馒头。现在坐拥天下,却连百姓的铜钱都护不住? 那天御花园的油锅最终被抬走了,没溅出一滴人血。朱元璋当夜下了罪己诏,坦言“吏治不清,朕之过也”——这是开国以来第一份帝王罪己诏。 许多年后,当解缙在狱中写下《永乐大典》的序言时,或许会想起那枚在油锅里翻滚的铜钱。它没改变明朝贪腐的本质,却在那个瞬间,让一个被猜忌和焦虑包裹的帝王,重新看见了龙椅下的万千生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