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已经饿了3天的唐满洋，趁着夜色率部爬上了美军580.7高地，谁知上面一个美军都没有，他一愣：“难道情报有误？” 1951年的朝鲜，正月的寒风跟刀子似的，刮在脸上能撕下层皮。唐满洋趴在雪窝里，肚子饿得“咕咕”叫，声音在寂静的山坳里格外清楚。他摸了摸怀里的半截冻硬的土豆，早就被体温焐得发黏，却舍不得咬一口——这是全连最后一点吃的，得留着冲锋时给伤员垫垫肚子。 “连长，还上不上？”通信员小王的声音冻得发颤，棉帽上的冰碴子掉在雪地上，“情报说580.7高地上有一个排的美军，可这都爬了半夜了，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唐满洋眯着眼往高地上瞅。月光把雪照得发白，高地上的工事黑黢黢的，像张没牙的嘴。这已经是他们穿插的第七天，粮食早在三天前就见了底，战士们嚼着树皮草根赶路，不少人走着走着就栽倒在雪地里，再也没起来。按说美军早该在这儿等着，怎么会空无一人？ “不对劲。”唐满洋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起出发前营部的通报，“换了新司令的美军，打法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说的新司令，是刚接手的李奇微。这老头不像麦克阿瑟那样咋咋呼呼，听说专爱钻志愿军的空子。前阵子就听兄弟部队说，美军不硬拼了，你往前冲，他就往后撤，像块狗皮膏药似的黏着你，等你跑得没力气了，再回头用炮弹把你炸个稀巴烂——这叫啥“磁性战术”，说白了就是耗，耗到你没粮没弹，任人宰割。 “都别动！”唐满洋压低声音，按住正要往上爬的战士，“这高地是个陷阱！”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不是炮弹，是汽车引擎的声音！唐满洋赶紧让战士们趴在雪窝里，借着雪堆的掩护往山下看——黑压压的坦克和卡车正从侧翼包抄过来，车灯像鬼火似的在雪地里晃，履带碾过雪地的声音越来越近。 “狗娘养的！”小王气得攥紧了枪，“他们是想把咱困死在这儿！” 唐满洋的后背瞬间冒了层冷汗。刚才要是一头扎进高地的工事，现在早就成了瓮里的鳖。美军算准了他们粮尽弹绝，故意空出高地当诱饵，就等着他们往里钻，再用机械化部队堵死退路，这招可比硬拼阴毒多了。 “撤！往东边的山沟里撤！”唐满洋当机立断，指着左侧一道狭窄的山缝，“那地方坦克开不进去，咱钻进去跟他们打游击！” 战士们咬着牙往山缝里挪，饿极了的人走几步就得扶着石头喘口气。唐满洋把自己那半截土豆塞给一个嘴唇发紫的小战士，吼道：“嚼碎了咽下去！活着才能跟狗日的干！” 刚钻进山沟，身后的580.7高地就炸开了锅。炮弹“嗖嗖”地往空地上砸，雪被掀得老高，要是晚走一步，这会儿早就成了雪地里的碎肉。美军的机枪在后面追着打，子弹“嗖嗖”地从头顶飞过，打在石头上迸出火星子。 “连长，你咋知道那是陷阱？”小王一边跑一边问，棉鞋里灌满了雪，冻得脚指头发麻。 唐满洋抹了把脸上的雪，喘着粗气笑：“饿了三天还没见着敌人，要么是咱命好，要么就是人家憋着坏呢。这仗不能跟以前那样猛冲，得比他们更精才行。” 山沟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战士们互相拉着衣角往前走，谁也不知道前面有没有路。唐满洋摸着怀里的指北针，指针在寒风里微微颤动。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李奇微的“磁性战术”像根绳子，正一点点勒紧，可只要还有口气，这绳子就别想把他们勒死。 “都跟上！”他回头喊了一声，声音在山沟里荡开，“等咱找到粮食，回头就端了他们的指挥部！让这帮美国佬瞧瞧，饿肚子的志愿军，照样能揍得他们哭爹喊娘！” 寒风卷着他的喊声往远处飘，后面的战士们听着，脚步好像又稳了些。雪还在下，可每个人心里都憋着股劲——这仗难打，但只要不认输，就总有赢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