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张艺谋筹拍《红高粱》,花了四万块钱,请当地农民种100亩红高粱,并且承诺:“高粱的收成归农民所有!”可等开拍时,张艺谋到田里一看,当场傻眼了。 站在山东高密的田埂上,张艺谋手里的剧本差点掉在地上。100亩土地上,红高粱长得稀稀拉拉,杆儿细得能随风晃,穗子也小得可怜,别说呈现电影里“红浪翻滚”的壮阔场景,就连镜头里能用上的密集地块都挑不出几块。旁边跟着的副导演急得直跺脚,负责对接农民的工作人员脸都白了——这可是四万块钱砸下去的心血,当时的四万,够在县城买两套带院子的瓦房,够普通工人挣十年工资! 张艺谋蹲下身,摸了摸干涩的泥土,又捏了捏细细的高粱杆,眉头拧成了疙瘩。他转头问旁边牵头种地的老支书:“大叔,咱们当初说好的,要种那种杆粗、穗大、长得密的红高粱,怎么变成这样了?”老支书搓着粗糙的手,脸上带着难色,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实情:“张导演,不瞒你说,这高粱种下去,我们心里一直没底啊。” 原来,1987年的高密农村,农民刚从土地承包责任制里尝到甜头,家家户户都把土地当命根子。张艺谋带着剧组来的时候,说要种100亩红高粱,还给四万块“承包费”,农民们都觉得是天上掉馅饼,但也犯了嘀咕。他们从没拍过电影,不知道电影需要什么样的高粱,只知道哪种高粱产量高、好伺候。 当时张艺谋要求的红高粱品种,是当地很少种的“红糯高粱”,杆粗穗大,颜色鲜红,但产量比普通高粱低三成,还得精耕细作。农民们私下里合计:电影拍完了,高粱收回来要是卖不上价,这功夫不就白费了?四万块钱看着多,分摊到100亩地,再加上种子、化肥、人工,其实也剩不下多少。于是,不少农户偷偷换了自己常种的“白杆高粱”,这种高粱产量高,成熟早,就算电影用不上,自己也能磨面、酿酒,稳赚不赔。还有些人为了多收粮食,把种植密度调稀了,杆儿是长得高了,可视觉效果完全达不到要求。 知道真相的张艺谋,心里又气又急。《红高粱》改编自莫言的小说,红高粱是电影的灵魂,象征着生命力的狂野与奔放,要是没有符合要求的场景,整部电影的基调就立不住。他当天就召集了所有种高粱的农民,在田埂上开了个会。没有指责,没有发脾气,只是拿着莫言的小说,给大家念了一段关于红高粱的描写:“风一吹,红高粱像潮水一样涌过来,带着酒气,带着血腥味,带着生命力的呐喊。” 他说:“乡亲们,我知道你们想多收点粮食,日子过得好点,我理解。但这部电影,是要拍咱们高密的土地,拍咱们中国人的骨气。这红高粱,就得长得壮、长得密,才能拍出那种不服输的劲儿。”他当场承诺,不管最后高粱产量多少,除了之前的四万,他再补一笔钱,保证大家的收入比种普通高粱还高。要是电影火了,以后大家种的红高粱,剧组全部收购,还能带动村里搞旅游。 农民们被张艺谋的诚意打动了。老支书第一个站出来:“张导演,你这么实在,我们也不能含糊。剩下的时间,我们加班加点,把稀的地方补种上,把换了品种的地块改过来!”那段时间,高密的田埂上热闹起来了。农民们天不亮就下地,补苗、施肥、浇水,张艺谋也带着剧组的人一起帮忙,扛化肥、拔草,跟乡亲们同吃同住。 为了赶工期,张艺谋调整了拍摄计划,先拍室内戏和其他场景,给高粱生长留出时间。老天也格外眷顾,那年夏天雨水充足,补种的红高粱长得飞快,不到一个月就郁郁葱葱,杆儿粗得能当顶梁柱,穗子红得像火炭。开拍那天,当摄像机对准一望无际的红高粱地,微风吹过,红浪翻滚,张艺谋终于露出了笑容。 电影拍摄期间,农民们经常来片场看热闹,看着巩俐、姜文在高粱地里拍戏,看着剧组把他们种的高粱变成镜头里的美景,心里别提多自豪了。等到电影杀青,张艺谋兑现了承诺,不仅补了钱,还高价收购了所有红高粱。更让人没想到的是,1988年《红高粱》斩获柏林电影节金熊奖,成为中国第一部获得国际三大电影节最高奖项的电影。 一夜之间,高密的红高粱出了名。全国各地的游客慕名而来,就为了看看电影里的红高粱地。农民们种的红高粱再也不愁卖,成了“金疙瘩”,不少农户办起了农家乐、酿酒坊,日子越过越红火。老支书后来常说:“当初真没白信张导演,他不仅拍了一部好电影,还给咱们指了一条致富路。” 这段插曲,成了《红高粱》背后一段温暖的往事。张艺谋用诚意换来了农民的信任,农民用汗水成就了电影的经典。100亩红高粱,不仅见证了一部伟大电影的诞生,更见证了那个时代人与人之间的淳朴与担当。在市场经济刚刚起步的1987年,四万块钱是风险,是试探,但信任与理解,让风险变成了共赢。 如今,《红高粱》已经成为中国电影史上的里程碑,而高密的红高粱,依然在每年秋天红遍田野。那段故事告诉我们,无论是拍电影还是干事业,尊重与信任永远是最好的桥梁。当创作者放下身段,走进生活,当普通人愿意为梦想搭把手,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欢迎在评论区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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