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目!”一家三口带着三岁外孙在阿勒泰看雪,刚准备上车返程,突然一只瘦弱的狗妈妈从雪地里冲了出来,嘴里轻轻叼着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狗。 阿勒泰的雪下得跟撒盐似的,砸在车玻璃上沙沙响。老张裹紧了羽绒服,正把三岁的外孙小毛豆往车里塞,小家伙还举着根糖葫芦,红果子上的糖霜沾了一脸。闺女正弯腰收拾后备箱里的雪铲和相机,突然“呀”了一声。 老张回头一看,心跟着揪了一下——雪地里窜出个黑影子,瘦得跟根柴火似的,是条母狗。黄黑相间的毛纠结成一团,沾着冰碴子,可嘴里叼着的小狗崽却护得紧紧的,那崽崽闭着眼发抖,小身子还没巴掌大。 更让老张心头一热的是,母狗背上赫然披着件深蓝色棉马甲,针脚歪歪扭扭,后颈那里还补了块补丁——那是闺女前阵子找裁缝铺做的,就因为上次来这儿,见这狗妈妈后颈有道被冻伤的旧伤,红肉翻着看着瘆人,特意留了领口大点的尺寸,怕蹭着伤口。 “是它啊。”闺女蹲下身,声音放得软软的,“上回给它披马甲,它还躲,现在倒自己找来了。” 母狗没躲,就那么站在雪地里,尾巴夹得紧紧的,却把嘴里的小狗往闺女脚边送了送,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吟,像是在求什么。小毛豆扒着车窗看,小手指着小狗崽:“姥姥,狗狗冷。” 老张赶紧从后备箱翻出备用的毛毯,是给小毛豆准备的,毛茸茸的带卡通图案。闺女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想去接小狗崽,母狗犹豫了一下,松了嘴,小狗崽掉在毛毯上,细弱的叫声跟蚊子哼似的。 “这是……让咱们救它崽啊?”老张老伴儿也下了车,搓着手蹲过来,眼睛瞅着母狗,“你看它瘦的,肋骨都数得清,肯定是自己喂不活了。” 母狗用脑袋蹭了蹭闺女的裤腿,那动作轻得像片羽毛,眼睛亮晶晶的,盯着闺女手里的小狗崽,又抬头看她,像是在确认什么。闺女摸了摸它背上的马甲,布料早就被雪打湿了,可里面的绒毛还暖乎乎的——这狗是真把这儿当家了,知道来求他们。 “上车。”老张当机立断,打开后座车门,“把崽放暖气口边上,母狗也上来,这么冷的天,再冻会儿就没气了。” 母狗却没动,只是看着闺女把小狗崽裹进毛毯,直到车后座传来小狗崽稍微有力点的哼唧声,它才往前挪了两步。闺女伸手想抱它,它却退了退,转头像往雪地里跑,跑两步又回头,喉咙里呜呜的。 “它是不是还有崽?”闺女反应过来,跟着母狗往旁边的雪堆跑。果然,雪窝里还埋着两只更小的崽,冻得都快僵了。母狗用爪子扒开雪,把崽崽往外推,眼里的着急藏都藏不住。 老张赶紧过来帮忙,两只手各捧一只,冻得手都麻了也顾不上搓。母狗跟在旁边,一步不离,尾巴终于敢轻轻摇了摇,扫过老张的裤腿,带着点讨好的意思。 上车的时候,母狗自己跳上了后备箱,把自己缩在角落,眼睛却一直盯着后座的方向。小毛豆趴在后座,小手隔着毛毯轻轻摸小狗崽,奶声奶气地说:“狗狗,不冷了哦。” 车开出去没多远,闺女从后视镜看了眼,突然笑了:“爸,你看它。”老张瞥了眼后视镜——母狗不知啥时候把脑袋探进了后座,正用鼻子轻轻蹭着毛毯,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那是狗最安心的动静。 雪还在下,车里头却暖烘烘的。小毛豆把自己的草莓糖葫芦凑到毛毯边,小声说:“给你吃哦,甜的。”母狗抬头看了看他,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他的小手,舔得小毛豆咯咯直笑。 老张摸出手机,给家里打电话:“喂,给留个阳台啊,咱带回来仨小的,还有它们妈……对,就是穿蓝马甲那只,这狗啊,是真通人性。” 车窗外的雪模糊了树影,车里的暖风吹着,小狗崽的叫声渐渐有力了,母狗的呼噜声也越来越响。闺女摸着母狗背上的马甲,针脚虽然歪歪扭扭,可此刻看着,倒比任何精致的衣服都暖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