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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章去看已经破产的胡雪岩,态度带着点胜利者的审视,开口问:“你落到这步田地,心

李鸿章去看已经破产的胡雪岩,态度带着点胜利者的审视,开口问:“你落到这步田地,心里最恨谁?” 杭州老宅的西厢房里,药味混着霉味扑面而来。胡雪岩半倚在褪色的楠木床上,身上那件曾象征二品顶戴的锦缎袍子早没了光泽,露出的手腕瘦得只剩一层皮。听到这话,他干裂的嘴唇扯出个自嘲的笑,枯槁的眼睛没看李鸿章,反倒望向窗外那棵半死不活的老桂树。 “恨?”他咳了两声,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这辈子从钱庄学徒做到红顶商人,见过的算计比你吃过的盐都多。真要恨,先恨自己太把官场当商场,太把交情当靠山。” 这话让李鸿章眉头挑了挑。他踱到桌边,拿起个缺口的白瓷茶杯,指尖摩挲着杯沿的裂纹,语气里带着藏不住的得意:“当年你囤生丝和洋人叫板,敢拿出两千万两白银堵上全部身家,那股子狠劲,满上海的商人谁不佩服?可惜啊,你忘了,生意场上的输赢,从来不止看本钱。” 胡雪岩闭上眼,过往的画面像走马灯似的在眼前转。光绪八年那年,他看着洋商年年压低生丝价格,把江浙蚕农逼得卖儿卖女,咬着牙联合丝商囤货。最鼎盛时,他手里攥着上海三分之二的生丝,洋人厂的机器停了半个月,急得派人上门求购。那时他以为,凭着民族大义和雄厚资本,总能争回这口气。 没曾想,盛宣怀的电报局早把他的资金动向摸得一清二楚。洋人突然集体罢买,江浙又赶上蚕茧减产,意大利生丝却大获丰收,生丝价格断崖式下跌。他想找左宗棠求助,可那份求救电报,早被盛宣怀扣在了电报局里。更狠的是那笔八十万两的洋行借款,本该由上海道台协饷兑付,却被李鸿章的人压了二十天。他只能挪用阜康钱庄的流动资金,这一挪,就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以为我倒了,左大人就能稳坐朝堂?”李鸿章放下茶杯,语气陡然冷了几分,“海防和塞防之争,从来不是简单的军略,是大清的命脉。他左宗棠靠你筹钱收复新疆,就以为能压我一头?没了你这个钱袋子,他拿什么和我争?” 胡雪岩猛地睁开眼,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锐利:“李中堂好手段,‘倒左先倒胡’的计策,玩得真是滴水不漏。可你别忘了,我胡雪岩这辈子,没为自己捞过一分国难财。收复新疆那笔款子,我顶着骂名和洋行谈判,把利息压到最低;江浙闹饥荒,我开粥厂救了十万百姓;胡庆余堂的药,从来没涨过一分救命价。” 他撑起身子,指节因为用力泛出青白:“你赢了朝堂争斗,赢了商业版图,可你输了民心。我胡雪岩虽败,可百姓记得我修的桥、开的粥厂;你李中堂权倾朝野,百年之后,后人只会记得你签的那些条约。” 李鸿章脸色沉了下来,刚要开口反驳,却见胡雪岩摆摆手,重新躺了回去。“我不恨你,也不恨盛宣怀。”他喘了口气,声音轻了下去,“我只恨生在这风雨飘摇的世道,恨自己没看透,商人再有钱,也不过是官场博弈的棋子。只是可惜了那些跟着我的伙计,可惜了胡庆余堂的招牌。”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打在窗棂上,发出细碎的声响。李鸿章沉默半晌,转身往门口走,快到门槛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低语:“李中堂,你今日赢了我,可这大清的江山,不是靠算计就能守住的。” 他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径直走了出去。门帘落下的瞬间,胡雪岩望着屋顶的横梁,缓缓闭上了眼。他想起年轻时在钱庄当学徒,掌柜教他“戒贪、戒傲、戒痴”,那时他以为自己都做到了,到头来才发现,最难戒的是对家国的痴念。 光绪十一年冬,胡雪岩在贫病交加中离世,临终前嘱咐子孙“勿近白虎”,这“白虎”,便是白银,也是官场的权欲。而他一手创办的胡庆余堂,却在几经辗转后保留了下来,那块“真不二价”的牌匾,至今仍在杭州的老街上,提醒着世人这位红顶商人最后的坚守。 出处:基于晚清史实与民间轶闻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