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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慈禧在东暖阁召见恭亲王奕䜣议事,由于说话时间太长,奕䜣端起面前的茶便喝了

有一次,慈禧在东暖阁召见恭亲王奕䜣议事,由于说话时间太长,奕䜣端起面前的茶便喝了一口,慈禧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怪异的表情。第二天,慈禧封奕䜣之女为荣寿“固伦”公主,奕䜣得知后嚎啕大哭。 太监宣旨的黄绫卷轴还摊在王府正厅的紫檀木案上,“荣寿固伦公主”六个朱红大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奕䜣眼前发黑。他扶着案角蹲下身,肩膀剧烈颤抖,哭声里混着指甲抠进木纹的闷响——这哪里是恩宠,分明是慈禧递来的一把软刀子。 谁也没料到,这把刀的刀鞘,竟是前日东暖阁那杯没喝完的龙井。 那天辰时刚过,东暖阁的青砖地泛着潮气,伺候的宫人不知被打发去了哪里,只有鎏金鹤形香炉里的檀香在两人之间缓缓流动。奕䜣穿着石青色常服,马蹄袖下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袖口暗纹,对面的慈禧斜倚在铺着明黄色软垫的宝座上,凤袍领口的珍珠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江南制造总局的蒸汽机又坏了,”奕䜣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洋人说要派技师来修,开价是去年的三倍。”他顿了顿,看向慈禧,“伊犁那边,崇厚的奏折里说,俄国人的马队已经到了塔尔巴哈台。” 两个时辰的议事像在拉锯,洋务派的难处、边关的烽火、朝堂的非议,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奕䜣说得口干舌燥,瞥见御座旁茶几上那杯龙井——茶汤清亮,叶芽在水中舒展如雀舌,氤氲的热气模糊了慈禧的表情。他几乎是凭着本能端起茶杯,唇瓣触到温热的杯沿时,才猛地想起宫里的规矩:那是太后的茶。 茶杯放回桌面时发出一声轻响,奕䜣看见慈禧的睫毛颤了颤,嘴角那抹惯常的笑意淡了下去,眼底掠过一丝极快的光,像寒潭里的冰碴。“六爷辛苦,”她却慢悠悠地开口,声音软得像棉花,“喝口茶润嗓子是应当的。” 那时的奕䜣还没读懂这“应当”二字里藏的钩子。他正沉浸在洋务新政的蓝图里,以为靠着辛酉政变攒下的军功,握着军机处和总理衙门的印信,就能和这位年轻的太后共撑大局。直到第二天,“固伦”封号像一块巨石砸进他的生活,他才惊觉自己早已踩进了慈禧布下的局。 清宫旧例,只有皇后嫡女能封“固伦公主”,亲王之女最多是“和硕”。这份破格的荣宠,明着是抬举,暗着是把他的软肋攥在了手里。荣寿公主刚满七岁,还在王府后院跟着嬷嬷学描花样子,转眼就要被送进紫禁城那座金丝笼。奕䜣想起女儿抓周时抱着他的朝珠不撒手的模样,哭得几乎喘不过气。 有人说慈禧此举是真心拉拢,毕竟奕䜣是皇室宗亲里少有的能臣。可只有奕䜣自己清楚,从他端起那杯茶开始,这场权力博弈就已经偏向了慈禧。她太懂怎么用“恩宠”杀人——比起直接削权的激烈,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更让人无力反抗。 果然,封号赐下后不到半年,奕䜣议政王的头衔被悄悄免去;又过了两年,军机处里安插进三个慈禧的心腹,他这个领班大臣成了摆设。曾经在江南制造总局图纸前熬到深夜的锐气,在一次次“顾全大局”的退让里磨得精光。偶尔在宫门口遇见荣寿公主,女儿穿着繁复的旗装,眼神沉静得不像个孩子,只低声劝他:“阿玛,宫里的茶,凉得快。” 后来甲午海战的消息传来,北洋水师全军覆没,洋务运动三十年的心血成了泡影。奕䜣躺在病榻上,枯瘦的手抓着枕头,嘴里反复念叨着:“那杯茶……要是没喝那杯茶……” 他或许到死都没明白,晚清的命运从来不是一杯茶能改写的,而是权力棋局里,太多像他这样的棋子,既想破局,又怕出局。 荣寿公主后来成了宫里少有的敢跟慈禧说真话的人。有一次,她看着铜镜里自己鬓边的银丝,忽然想起父亲当年嚎啕大哭的样子,轻声叹了口气:“阿玛,您喝的哪里是茶,是权力场里的鸿门宴啊。” 那声叹息,混着紫禁城的风,飘了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