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1975年4月6日凌晨2点，张群打电话告诉了张学良，说蒋介石已于昨夜病死。当时，屋外正大雨如注，间有雷鸣电闪，张学良听罢一惊，在电话中“啊”了一声，便再无言语。   1975年4月6日的台北，寓所里的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电话来的是张群，这位两人的老熟人声音低沉，哪怕是在这个私密的通话里，也显得格外谨慎，电话那头传递的消息很短：士林官邸的那位，昨晚走了。   在此之前几个小时，也就是4月5日的深夜，88岁的蒋介石心脏病突发，尽管宋美龄和蒋经国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医生们用尽了氧气、针剂乃至电击，最终也没能从死神手里把人抢回来。   肺炎复发诱发的心脏衰竭，终究画上了句号，张学良握着话筒，听完张群关于最后抢救无效的简短复述，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半晌，他喉咙里只挤出了一个字——“啊”，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外面的雨声似乎填满了这两人之间几十年的恩怨空白。   这声惊呼之后归于死寂，并不代表心无波澜，这通电话不仅仅是一个死讯，更像是那个名为“虎口”的隐形牢笼晃动了一下的信号。   要知道，几十年来，蒋介石对他实行的是一种极为特殊的“喂养”：生活上锦衣玉食，要美国进口的鱼竿给鱼竿，病了给找最好的医生，连当初在贵州得急性阑尾炎都是派专机去省城动刀子。   但在蒋介石眼里，这是一只永远不能放归山林的“老虎”，“放虎归山”的恐惧，直到蒋介石临终前交代蒋经国时，依然念念不忘。   那种精心的生活照顾，就像是一层镀金的铁栅栏，把人困在复兴三路70号这方寸之间，张学良心里清楚，当年自己暗示要鱼竿想换自由，结果蒋介石真就只送了鱼竿，气得他当场折断，如今人死了，那双盯着他的眼睛似乎闭上了，但寓所周围加强巡逻的卫兵步点告诉他，余威还在。   没过几天，宋美龄安排了一场特殊的吊唁，这是一场无声的交锋，也是一场迟来的告别，张学良没多说什么废话，只是送上了一副那一十六字的挽联：“关怀之殷，情同骨肉；政见之争，宛若仇雠。”   这几个字哪怕放在几十年后的今天看，也是惊心动魄，他没有因为死者为大就假惺惺地唱赞歌，也没有因为半生囚禁就落井下石，上半句，他认了蒋家对他生活起居照顾的“情分”；下半句，他把导致两人决裂、甚至导致后来国家命运转折的政治立场，划得像刀切一样清楚。   蒋经国看到这副挽联时，脸色很难看，他或许想到了父亲生前为了逼张学良低头提的那三个条件——承认西安事变是圈套、交出密电、出国，结果张学良一个都没答应。   这种骨子里的倔强，一直延续到了灵堂之上。张学良只是行了礼，甚至没多做停留，转身就走，干脆得就像当年在西安华清池不想也要硬干那一票一样。   这并没有成为张学良自由的起点，正如蒋介石生前所忌惮的那样，这把锁并没有随着掌钥匙人的离世而立刻打开。   直到1988年蒋经国去世，那些森严的管束才开始松动，从被押送浙江奉化溪口，到转徙江西、湖南、贵州，再到这孤岛台湾，张学良的半个多世纪就这样耗过去了。   晚年身在美国夏威夷海边别墅晒太阳时，这位活到101岁的老人回望自己的一生，发出了那样一句感慨：他在36岁以前是鲜活的，36岁以后，时间就仿佛停滞了。   那晚的大雨和电话，是两个时代交接的证明，历史有时候很幽默，赢了当下的人未必赢了寿命，被囚禁的人却硬生生熬到了最后。   张学良和蒋介石，一个赢在长寿，一个赢在掌控，但这纠缠半生的恩怨，终究像那副挽联一样，私情归私情，立场归立场，哪怕到死，谁也没真正向谁低过头。   信源：北晚在线张学良口述纪录片背后:一位台湾资深媒体人的“中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