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整个营都快不认识了。 真的，就感觉前一天还在正常出操，第二天醒来，整个营区乌泱泱全是人，全是没见过的新面孔。绿，那种刚穿上军装、脸上还带着学生气的嫩绿。 老兵，一下子成了稀罕玩意儿。 我们从三个连，吭哧一下，变成了五个连。那多出来的两个连，几乎全是新兵蛋子填的。 人多了，官儿不够啊。怎么办？ 拔！坐着火箭往上拔。 昨天还睡你上铺、跟你勾肩搭背的老班长，今儿你就得对着他，啪地一下立正敬礼，喊“排长好！”。排长提副连长，副连长提连长，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心里头发慌。 一开始，我们这帮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还有点懵，觉得挺带劲，跟演电影似的。 直到后来，风声越来越紧。 直到“边境”、“紧张”这些词儿，从领导开会的只言片语里，从老兵们深锁的眉头里，一点点漏出来。 那一瞬间，所有人才恍然大悟。 哦，原来不是闹着玩儿的。 原来书上写的那些，真的要轮到我们了。 空气里那种味道一下就变了。有兴奋，有紧张，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昂扬。怪了，那时候真没人觉得怕。 心里就一个念头：该我们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