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一老农在政府门口徘徊，工作人员问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没想到老农竟拿出一张欠条，上边写着：“八路军借款1100万”。 省政府办公室李副主任接到门岗报告，说有位老人已经连续三天出现在门口。老人神色平静，没吵没闹，只是站着。出于谨慎，李副主任亲自前去了解。听完老人的话，他愣住了。 老人名叫郭建英，是河北保定人，带来的欠条上赫然盖着“八路军冀中支队”的公章，时间写的是1940年。 郭建英说，欠条不是他自己的，而是他祖父留下的。那年八路军刚结束一场拉锯战，几百人驻扎在他们村，队伍粮食告罄，士兵们煮的是野菜汤，锅里只有几粒米。郭建英的祖父郭允泰当时在村里是做布匹和杂货生意的，有点积蓄。 他看着这支纪律严明、不扰民的部队，心疼得不得了。回家后，把仓里最后一批粮食送了过去，还加上了1100万元的法币。 八路军的连长坚决不肯收，说军纪不能坏。但郭允泰执意要捐，最后八路军写下了借条，并郑重盖了章。 “这笔钱我们不等还，我只是想让你们打赢仗。”郭允泰说完转身就走，欠条却一直夹在书柜后面。 那时的冀中平原是地道战的核心区域，八路军和百姓一起挖地道、设暗哨，抗击日军的“囚笼政策”。根据冀中抗日斗争资料，类似郭允泰这样出钱出粮的村民不是个别。1942年前后，河北高阳也有户王姓人家一次捐出2000万元，只为支援八路军。 郭建英小时候听祖父说过这段事，可真正发现那张欠条是在清理遗物时。家道早已中落，从老宅搬到乡下十几年了。欠条没有变黄，但郭建英心里明白，它早没了用处。 可临近年末，郭建英重病缠身，看着家里几个孩子连学费都凑不齐，咬了咬牙，决定去省城碰碰运气。他知道不能指望什么，但觉得这是爷爷留下的念想，“试一回，不丢人。” 办公室里，李副主任看着那张老纸，又请来财政、军史部门的人一起研究。专家看后说：“这是真的，1940年确实有冀中支队在保定周边活动，欠条上的人名和公章格式都吻合。” 不过，法币早在1949年就退出流通了，贬值严重，根本无法按原值计算。最后，按照历史欠款的处理惯例，参考同期群众支援数额和实际情况，省里决定象征性支付八万元。 八万元在1985年，是一个天文数字。那年全国人均年收入不过几百块，这笔钱几乎可以让郭建英一家彻底脱贫。 钱到账那天，郭建英坐在炕头，一言不发。他孩子问他高不高兴，他只说了一句：“不是高不高兴，这是爷爷的脸，回来了。”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从冀中平原的地道口，到几十年后省政府的办公桌，一张欠条牵出了一个家族的信仰和一段战火中的信任。没有人神化，也不需要神化，这是事实，是中国百姓在国家最困难时刻伸出的手。 那年冬天特别冷，但这件事让许多人记住了一种温度，叫做军民鱼水情。